,将缠绕在一起的穗子捋平顺了,道:“你说你还病着,该在屋里好好将养着,跑出来干什么?”
灵溪将头偏开,恐把病气传给弦合,只是无奈地喟叹道:“还不是挂念着姑娘,怕她真到老爷跟前说了什么,反倒给自己惹祸。”
弦合一怔,笑说:“大姐姐知礼识义,又不像我,就算到了父亲跟前她也是进退得宜的,能说错什么?”
灵溪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像是瓷盏里落了砂砾,沙哑而乏力。她强咽下咳嗽,虚乏地说:“老爷若真想给大姑娘做主,还会等到现在吗?姑娘念着自己的婚事去他跟前哭诉,多半会讨没趣回来。若是情急下说些不该说的,更是火上浇油,对自己一点益处都没有。”
弦合惊讶,这丫头倒是个明白通透人。
她让落盏扶着灵溪,道:“行啦,你且回去歇着吧,大姐姐这儿有我,你就安心养病,让落盏送你回去。”
灵溪不放心地透过茜纱窗往里面瞧,还要推辞,落盏是个伶俐的,忙勾了她的胳膊清脆道:“灵溪姐姐,你就放心吧,两位姑娘在一块儿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养好身子要紧,若是你再倒了,大姑娘身边更连个明白人都没有了。”
灵溪被她劝住,又弓着身子咳嗽了几声,才由着落盏搀扶着回了自己屋。
弦合独自拂开帷屏进屋,里面烧着熏龙,一股浅淡的脂粉气萦着融融暖意迎面扑来,使人闻着心绪放平缓了许多。
重重绕绕的绣帷垂着,隐约传出低徊的抽泣声,像是春日里檐下饿极了的夜莺,娇喉婉转,不胜堪怜。
弦合脚步轻盈地走到姝合跟前,见她对着铜镜抹眼泪,一双杏眼珠泡似的红肿着,圆润丰和的鹅蛋脸消瘦了下来,露出尖尖的下颌。
“大姐姐,你哭吧,等爹回来看见了,不骂你才怪。”
姝合抽噎着,将沾满了泪的帕子一丢,道:“我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能哭一哭了,我是爹亲生的,他才不会这样对我。”
“哦,亲生的。”弦合点着头在她身后踱步,倏然觉得好笑:“若是真心疼你,不等你哭就会替你做主了。心里若不拿你当回事,你就是把眼哭瞎了人家也只当没看见。你说,你哭有什么用?”
姝合眨巴着一双被泪水洗刷的晶莹水亮的眼睛,神色惘然,垂敛下眉目,不再言语。
弦合揽过她的肩膀,压低了身子凑在她脸边道:“你不光不能哭,还得去找爹,说你愿意嫁进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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