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迟了,”安东尼克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带任何意义淡然一笑,“巴黎?巴黎已经没有了,结果你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原来,他竟然是怨恨我的。
我想追上去,却不能再走远,只能站在楼梯的出口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口,他穿过路灯的光线,在沉入黑暗中之前,往后向我摆了摆手,那时我是真的没想到,他所说的再也不见,居然真就是永远不见。
1945年,在崩溃的帝国废墟上,我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安东尼克的消息。
“阁下。”
四面都是轰隆的炮火声,瓦砾飞溅,重型机
枪在胜利的喜悦中胡乱扫射。
街道两旁的建筑冒出滚滚的浓烟几乎挡住了前视,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空气中布满了火
药的味道,爆破声在居民区不分地点四处响起,其实要说战争,无论哪一方都没有区别,不过是做着毁灭的事情而已。
我居然一路都陷在回忆中不可自拔。
“阁下,”副驾驶座的士官转回头来看着我,“您不能再往前了。”
一阵浓烟过去,前面的道路上一片狼藉,地面被炸得没有一块完整,司机狠狠地咒骂了一声说:“gai死的!”他被呛得咳了一下,“阁下,出这里往前就要到柏林市区去了,您看,连这儿都炸成这样,市里面现在跟火葬场没什么两样,那些什么来着……那些布尔shen维克是在报仇呢。”
副座的年轻士官非常冷静地对我说:“阁下,苏军前天就在打柏林了。现在要进到里面去也是很困难的。”
车子狠狠地颠了一下,我扶稳前座,笑了一下,把一张证件递给他。
他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阁下,您当然有权进入,只是您不是军方的人,我们必须保证您的安全。要知道,那些北方来的共chang主义者……”
“我明白的。”我点点头,“这不是问题,你们只要尽快就好。”
车子又狠狠地颠了一下,远处传来铺天盖地的轰炸声音。
“一群蠢货!”司机狠狠地骂道,“除了炸什么也不会的布er什维克!”
我看向窗外,地狱的场景也不过如此吧,即使是在占领区我也从没见过如此的惨状,沿路的建筑都变成了废墟,我无法想象市中心现在是什么样子。
一群蠢货……我在心里无声地笑,怎么会是蠢货呢?那是别无选择。
除了把这个城市变为瓦砾灰场,如何能把这个民族击至屈膝?
仅仅只是不到一年而已。
我永远都是在围绕着这个城市兜兜转转逃离不能,巴黎解放之后柏林再一次开始内部肃清,我不得不避开盖世太保的便衣群体,而阿德里安却忽然秘密离开了柏林,得不到他的消息我也随即撤出。
后来我才知道,他作为元首特使前往西线克雷菲尔松树林的军司令部,部署了元首的“绝地反击”,这个带着毁灭决意的计划除了疯狂还是疯狂,司令部必定是一片反对,但是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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