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重要了,因为我在这个地方能看见他。
原先踩在我身上的脚一股脑地连连后退,我看见他向我走来。
猛然惊醒,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躲着——这不是我,你看见的这不是安迪洛尔,太脏了……连我自己都唾弃。我挣扎着爬着地面扭动后退,在白色的雪地里留下一片血污,晦暗的血块交织着刺眼的鲜红。
离我远点——
如果我可以发声的话我一定会大声喊出来,我不要被闻到身上这股浓重的腥臭。
他一步步走过来,看着他那双精致的白色阿利亚羊皮靴踩在了那片血污上,我都觉得亵渎。
他单膝跪在我身边,我死命地扭过头埋在雪地里躲避他伸过手来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执拗地掰过我的脸来,雪白的手套一下子就被血污染得一塌糊涂,在他琉璃湖泊一样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扭曲狰狞的脸,他的瞳孔幽深的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看不见沉没于底的情绪。
他银灰色的羊绒外衣被我身上脏兮兮的污水弄花了,我急忙地挣开——他是那么爱洁净的人。
他抱住了我的肩膀,不容我挣扎地擦着我的脸,表情是凝固的,手指上很用力。我仰起头来,模糊的视力中,他细腻嫩白如同乳汁的下颚离我极其之近,我开始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上下的疼痛都模糊掉了,只听见他问我:
“能站起来吗?”
他问我能不能站起来……我稀里糊涂地想,不能的话,能抱着我不?
不知怎么的,一团浆糊的脑子里忽然地就回想起了第一次听见他声音的场景,那么美丽的声音,低沉而诱惑,中性的华丽中掺杂着暗哑的磁性,迷惑了人心,却又那么高高在上地让人无法接近,像教堂的撞钟一样一下下撞上心脏,让人臣服。
他当时说的是:
“放开他。”
真是恍如当年,只是现在的我如此不堪,更加不堪,我是泥土中的蝼蚁,他是拯救与怜悯的天神。
即使那样,也没关系啊。
我做出晕晕糊糊的样子,摇了摇头,傻乎乎眼巴巴地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点点头,把我扶起来,单手拎住了我的腰,像拎尸体一样的姿势挂在一边。
这个这个……虽然理想和现实有一定的差距,虽然我有一点脑充血,不过至少,至少……
“将军,交给我吧。”
安东尼克的声音届时在我的后背上方响起,听起来无比欠揍,一双黑色漆皮军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接着听见阿德里安说:“好。”
视线呼噜一下倒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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