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以丽而慧入宫。
“宫中平江台。”他再次睁开眼睛后吩咐。
长随一惊,素来这位王爷远非他贤德名声所言的善类,但……夜中见宫妃,未免离谱。
平江台地处业山山脚,近乎冷宫的规格,飕飕漏风,故而阿晚和谢妍总是靠在一起困觉。到了寅时一刻,阿晚正抱着一床褥子准备进睡房,却发现门上了闩。
“娘娘?”她抬高声音问。
谢夫人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我替你在侧殿置了新铜炉,你今晚就莫同我一起困觉了。”那声音有些小又有些困倦,阿晚觉得有些奇怪,还是乖乖去了。这偌大邺宫,还是天子所在,总不能有为非作歹的宵小罢?
宵小坐在谢妍平常坐着看书的小几上,打量她寝宫的陈设。谢妍心头直怵,因无宠无势,她的寝宫充其量仅能算是……有一张床的房子而已。
她轻轻咳了一下:“摄政王殿下……”
姬旷看着颇坦然自若,他面容俊美,一双眼睛细长,观其身形,则是高大挺拔。本朝开国以来素是重文轻武,自先帝以来,天下文才辈出。有道是平阳七子,日登天子堂,暮则竹林修禊,狎妓炼丹,好不风雅,亦有附庸风雅者无数。
而姬旷原是姑射之王,军阀出身,虽积威几代,五年前更一扫南方诸郡叛贼,仍旧为文臣不齿,尝言其为赳赳武夫,不可喻也。
自入了国都邺城,加封丞相录尚书事,赐九锡,进封摄政王,便锋芒尽敛,久而久之,方有贤王美名。
“夫人受苦,我不忍心。”
谢妍看着自己披散的黑发被他捻在掌心,她斜着身坐在榻侧,只着了一件月白色的里衣,而那人立着,他方替自己掩了被寒风鼓动的窗。
姬旷来时,带了铜炉厚褥并各种奇珍异宝,她新奇地看着他替自己点了炉火,开始揣度他的用意。
也无什么好揣度的,无非是今日赤诚一见叫他动了欲念罢了。
倒是他,私会宫妃,甚至对宫禁如此熟门熟路,令人不敢相信这是摄政王殿下姬旷。名士说姑射王殿下自摄政以来,虽权势滔天,但对皇帝陛下的忠心可鉴日月,勤勉恭敬,未尝僭越——此话可证伪矣。
他的手掌生得修长,自长发,至肩,再到少女柔软纤细的手臂。
一路抚过。
男人的手带了薄薄的茧,那双手很有力,大约曾在战场威震八方。五王之乱时,她也曾见他率军纵马,回戍金陵,年少将军,铁甲一身不压其势,振臂一呼,四方百应,她曾何其敬慕这位殿下……
只是现在,终究免不了俗,茜纱窗下,红罗帐里,爱抚女人细腻柔软的肌理。
谢妍强自镇定,但那个恶念已然压制不住了。
既绝望,又绝望。
----不规则der作者有话说
本文社会背景参考魏晋南北朝,封号形制自己编的。按此设定,宫妃统称夫人,某姬形同某氏。
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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