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觉自己嗓音粗哑刺耳,怎可让皇兄听到?他惶惶闭了嘴,但两手仍颤抖地抓着那袖子不放。
那人叹了口气,揽他到池塘边,唤他低头张嘴。他脑中一片混乱,乖乖照做了,那人用两手掬了一捧池水,道:“先润润嗓子。”他埋首下去喝,喝得急切,还像只渴水动物一般伸舌舔,手中水喝净后还贪婪地想要更多,舌头舔了一下那人的手心。
是否过于失态了?但他只听得那人又叹一声,道:“别急。”再次掬水来给他喝。
高高在上、饮尽人间甘味的堂堂天子如今目盲口哑,跪在这池边喝人手中的池水,一次又一次,干涩将裂的喉咙才总算舒服些许。他仍觉不够,做着口型说还要,对方苦笑不得,又一次捧了水给他。
“虽说御花园中池水干净,但仍是不方便入口。”那人道,“我引你去院口,他们自然会发现你 ……”
方才得到的美梦怎能这样快就破碎?皇帝慌得一下什么都管不上了,翻了他手中的水,唯恐来不及一般地抓住他,用力摇头。那人仿佛拿他这模样没办法,帮他擦了擦面上的水,又理顺他湿乱的发:“你呛伤了,穿越大火时身上恐怕也有烧伤,他们才能照顾好你。”
“不,皇兄……”他拼死从喉中挤出几个字,“带我走……”
那人默然了。
五年时光,近两千个日夜,他连梦中都未曾得见皇兄。浓烟似乎不仅呛伤了他的喉咙更熏坏了他的脑子,他什么计谋与伪装都顾不上,止了没多久的泪再次掉下来。横竖他已有五年未掉过泪了,在将死之时还不能为这美梦破裂而哭一回吗?他膝行向前靠,落着泪摇着头,几乎要抱到那人身上去了。
对方这才开口:“这是皇宫,我如何能带着当朝天子潜逃出宫?”
他喃喃道:“带我走……”
“我无法照顾好你,你何苦如此?”
他只是用气声接着说:“带我走。”
对方无可奈何地抓住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拿开,语气肃然,不难想象脸也板了起来。
“二弟,你还未回答我,为何放这把火。你是当朝天子,统领天下万民,岂有抛开一切任性离开的道理?”那人质问他,“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你莫非忘了?为何要如此自伤?”
皇帝怔怔抬脸,但眼前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恍惚之间,他觉眼前灰景裂开数道细缝,渐渐碎成一片一片,剥落下掉,灰色的后头是深沉恐人的黑暗。他两眼刺痛,喉咙似被扼紧了,皇兄的责怪质问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绝望地放开了手,忽而大笑起来,笑声哑然嘶竭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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