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粒药放到前皇后掌中,又道:“一切都是儿臣自愿,母亲无须自责。”他顿了顿,目光向外飘了一瞬,又接着说,“反正儿臣也非迷恋权势之人,这宫中——这世上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他握着前皇后的手,祈祷般举到自己额前,许久没有再说话。
废太子回了寝殿,重新戴上那些沉重镣铐,持续服那封锁功力的药。见过母亲之后他仿佛了了念想,愈发寡言,精神不振,二皇子望着他模样,心焦难言。
在改立太子诏书立下的那一日,二皇子又逃避般地去见了他。
废太子不咸不淡道:“二弟可是来向我炫耀的?你放心,皇兄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二弟荣登高位,皇兄自然会祝贺你……”
二皇子猛地抓住他的手,他下意识狠狠甩开。
被禁锢了这些日子,太子原先健康的肤色白了一层,身形也瘦了一圈,甚至是这甩开自己时用的力气也不如从前。
二皇子怔然,失落地收回手,道歉:“是我失礼了。”
两人相对无言,最终还是二皇子先开的口。他声音极低,近乎祈求:“我能否恳请皇兄多忍些时日?待我根基稳了,我定然想办法将那皇位还给皇兄……”
废太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掩唇笑起来。
一个造反夺你一切的对手说要将一切都还给你?天底下哪个傻子会相信这种话?
二皇子讪讪闭口,顿感无地自容。
废太子笑过后,又来看他,道:“我已不再奢求那些了,只愿二弟在那位置上坐得舒心,坐得欢畅,好不再想起我与母亲,让我们这两个罪人默默无名度过下半生。”
略作思索,他又说:“若要我死,那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请二弟念在过往情谊的份上,善待我母亲,否则我难能瞑目。”
二皇子道:“我会尽力保全你们二人。”
“那真是多谢二弟了。”废太子笑容稍缓。
他今日的话比过去几日要多,停了好一会儿,又开了口。
“我既已是你手下败将,那自然没什么好不平的了,愿赌服输。只不过我自小作为太子被教养长大,这位置让于你,望你莫要糟蹋。”废太子道,“从今往后,天下苍生皆负于你肩,这得来不易的天下,愿你能好好待它。”
他眉头展开来,容色宽和温厚,二皇子仿佛见到了过去的兄长,一时不由恍惚,再回神时已热泪盈眶。
这是他心中唯一有资格号令天下之人,大慈大爱心怀苍生。他哽咽着点了头,废太子凝视着他,近似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
他定然拼尽全力保住眼前一切,无论是废太子的命,还是前皇后的命。他不再有资格自以为是地藏锋敛芒,做一个废物,他必须强大起来,抓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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