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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淋淋。

  一天又一天过去,到最后她的身体被厚痂彻底束缚,呼吸异常困难。

  僵固的黑暗纹丝不动,她却开始发热发痒,可怕的滋味让她想起曾听说的一种刑罚,将人放在大瓮中,以火慢慢烘烤至死。

  苏云落想嘶叫出来,可嘴唇无法张开,禁制的感觉几乎令人发疯,然而一个温柔的声音絮絮安慰,极力安抚她失控的心神。

  眼泪从硬痂的缝隙渗出,她几度崩溃,又几度醒来,在灵魂都被禁锢的黑暗中苦熬,神智混沌而燥乱,只记得一声又一声呼唤,成了无尽的黑暗唯一的牵引。

  叽啾的鸟鸣吵醒了苏云落,额际似乎有什么在大力敲打,黑暗中突然裂开了一线光。

  敲打越发有力,喀啦一声,一片厚痂滑下来,白花花的光刺入她的眼,她难受的蹙起眼,依稀看见一只惊愕的啄木鸟扑簌簌的飞起,想是将她当成了木头。

  她下意识的想坐起来,用力一挣迸出数声脆响,坚固无比的厚痂竟然裂了,不觉半分痛楚。

  苏云落茫然低下头,手臂的厚痂跌落,呈现出一块洁白的肌肤,她不敢置信的看了好一会,试探着动了动手指,层层厚痂仿佛在高热下变得极脆,纷纷落下来,露出五根完好的细指。

  她做梦一般剥下所有的硬痂,被剧毒蚀得破烂不堪的身体变了,每一寸肌肤娇嫩幼白,完美无暇。一片落叶随风划过肩头,带来轻微的刺痒,她的眼泪蓦然流出来,滴在身下的蕉叶上,发出啪然轻响。

  左卿辞在山溪中浸了许久,脸额埋在冰冷的溪水中,长发随水而动,宛如千万缕无法自抑的绝望。

  千峰万壑,山重水复,他从未想过凭一已之力竟然能走得这样远,已近了西南边缘,她却再也撑不下去。对于即将到来的灰暗而冰冷的结果,他已然束手无策,学了那么多医理毒术,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消逝。

  她是那样美好,所要的又是那样简单,像一只笨拙的稚鸟,一点赞悦就可以欣然许久,他却从来吝于给予,习惯以轻讽和戏谑来维护自己的傲慢。

  他从未真正的理解她,珍惜她,分担她的苦楚和伤痛,即使来了西南,依然带着优越的自矜。如果不是这样的愚蠢,她又怎会伤到无可挽回。一切都太迟了,他才刚学会什么是善待,她已经即将消散——

  “阿卿——”软软的呼唤传入耳中,带着一点气促。

  左卿辞恍惚直起身,坡上一个白得发光的纤影摇晃着奔过来,跳入水中扑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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