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昏了过去。
这一昏迷持续了数日,时醒时乱,迷迷糊糊间只觉肢体刺痛,异常难熬,疼起来甚至恨不得将手脚都剁掉,在忍不住惨叫痉挛的时候,总有人按住她。她忘了是谁,被动的咽下各种强灌进来的东西,有时是果泥,有时是水,有时是某种腥咸的液体。
浮浮沉沉了数日,她终于睁开眼,依然身处密林,暗淡的火光映出了朦胧的景象。
左卿辞持着一卷碧色的叶子,用水为她沾润枯涩的唇,“醒了?”
喉间连吞咽都十分困难,她勉强饮了一点水,忍着痛看向火堆,不知他怎敢在林间引火。
左卿辞看出她的疑惑,“阿兰朵与赤魃大概已经死了,血翼神教自顾不暇,加上那场兽乱,各村寨无人敢外出,不妨事。”
她怔怔的呆住了,连疼痛都忘了。
“血翼神教本就长于弄毒,寻常的法子未必有效,反而容易暴露自身,所以我一直不曾下手,最后才给阿兰朵用了十方夜羯。”好容易见她醒转,左卿辞放下叶片将她揽入怀里,观察她的气息和面色,一边解释,“出教前又送了赤魃一枚金臂环,内嵌的红宝石有一枚是假的,里面的赤澜骨遇热会逐渐浸入体肤,一旦与阿兰朵相亲,两毒相混就成了曼荼三千,会引发幻觉和狂暴的杀意,至死方休,近一阵完全不见追兵,想是奏效了。”
她滞了许久才明白过来,“你早就想好——要——”
“星叶对血翼神教太重要,这些人不死,我们很难平安离开西南。”左卿辞沉默了一会,低道,“我原本是想出教暂避,等赤魃和阿兰朵死后再扶持朱厌上位,局面更容易拿捏。”
苏云落自责又懊恼,疼痛越发厉害,断断续续道,“是我——蠢——不肯出教——累了阿卿——”
她本已虚弱至极,加上情绪一激,话未说完已失去了意识。
左卿辞看了她很久,气息幽沉,忽然闭上了眼。
如何能怪她,是他太自负,以为可以将一切控在掌中。
他生性傲慢,何曾在意过旁人,心下有了计划,却不曾与她详述,屡屡弄昏了省事。她不知究里,两厢为难,被逼得铤而走险,中了毒还心心念念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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