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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中起码还有点欢声笑语,如今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已到人前显贵的高台,却总是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冰冷阴暗的一楼。连好不容易出生的孙女,她都摸不到一根指头。

  可一旦开始诉说,这些自怨自艾的情绪化成箭的矛头,仍是指向儿媳。

  聊来聊去,避不开那次流产。周文菲在旁边插嘴:“婧姐不是故意的。”

  “故意?”魏凯芳已经很气了,仍保持体面的笑:“谁人生里犯的错都是故意的?”

  周玉霞说:“好了,姚婧确实是缺心眼,你要什么事都和她计较,气的是自己身体。”她挥手,让周文菲离开,去厨房。

  周文菲不情愿地去到厨房:“红姐,我妈让我来帮你忙”。

  红姐正在切牛肉,见她脸上不开心,朝她“嘘”一声:“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她没让周文菲打下手,而是拿个小凳子让她挨墙坐着。就像以前。

  上次是在客厅听厨房里的墙角,这次是窝在厨房里听客厅的墙角。

  和黄惠南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喻文卿花心、脾气不好不一样,魏凯芳着重的是姚婧的不懂事。她看似文弱可欺,实则事情一样样都记在心里,过不去的。

  婆婆对儿媳的控诉,永远比岳母对女婿的控诉严重。

  就从流产后回国说起。

  魏凯芳说,那是喻校长有史以来发过的最大脾气。他让儿子儿媳去灵位前跪着,跪满三个小时。喻文卿事先就要姚本源接走了姚婧。他说,姚婧身体不好,他替她跪了,不止替姚婧跪了,还替那个留不住的孩子也跪了。

  九个小时呢。他刚下飞机,眼皮都没合一下,就从天黑跪到天亮。爬回床上睡五个小时,膝盖疼得要死,出不了门,就把公司同事招来家里开会。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项目,不能因为他的私事耽搁了。

  虽然那会大家都有点埋怨姚婧不懂事,但流产这件事确实是意外,再加上两个孩子从小的感情,两个家庭的交情,没有谁再追究这件事。

  “可是,”魏凯芳说,“从那以后,姚婧非但没有变好,而是越来越过分啊。”

  “她开的画廊,每年亏损两三百万,文卿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哪怕公司那几年撑不下去,也是只要她要,文卿就给。要是真觉得自己错了,想要改,能不能先把这个画廊关了?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太太该做的事情?”

  什么是太太该做的事?魏凯芳说的是,不管私底下感情如何,起码应该打扮得体,陪同喻文卿出席商务场合。

  姚婧不去。也许和她的职业有关,她是个新锐画家。只不过在妈妈和婆婆的眼里,她的画没有一副是人能看懂、好意思挂在家里墙壁上的。

  但也不能说人没有成就,毕竟随便做一幅画能卖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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