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也随之落在她的后背上。
从脖颈、肩膀到后背,她有非常美好的线条,只是那原本雪白滑腻的肌肤上,爬着好几个狰狞的伤口——那是打钢钉的地方,他记得她有几节脊椎是需要钢钉固定连接的。
他呼吸都停滞了,手掌轻轻覆上她后背的伤痕,轻抚那些凹凸的骨节,指尖不觉轻颤起来。在美国的时候,她孤身一人在医院醒来,究竟是如何面对这些巨大的伤痛,如何拼命从终身瘫痪的诊断中挣扎出来的?
他没有帮她拉好拉链,站在她的身后沉默片刻后,抬起了双手,用力地抱紧了面前的未染。
他没有安慰她,只是低下头,轻柔而虔诚地亲吻了她背上的那些伤痕。
柔软的唇触到那些已经不再疼痛的伤口,颜未染却如触电般颤抖了一下,被他亲吻过的地方彷如燃烧起来,让她身体紧绷,无法松懈下来。
卫泽希拥抱着身体僵硬的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骗人,明明不明显的。”
颜未染没有回答,只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如同叹息。
他慢慢帮她拉好了拉链,用严密的布料和头发遮住那些永难弥合也无法掩饰的凹凸不平伤痕。
他从背后抱住她,双手顺着她的手臂轻轻滑下来,握住了她的手掌,又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插入她的指缝中,和她十指交握。他轻抬起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低声在她耳边说:“其实之前,我也有点担心你的伤痕会不好看。”
颜未染没说话,只低头沉默,缓缓收紧了和他交握的手。
“但是,在柳子意看着黄一辰伤痕的样子时,我终于明白了。出现在自己所爱的人身上,无论是什么样的伤痕,都不会减少两人之间的感情。因为这能让我知道,你之前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与悲哀,才能焕发出今天的光彩,走到我的人生中,让我爱上你现在的模样。”
因为他那低沉而确切的语气,颜未染心口涌上掺杂着苦涩的一种甜蜜,让她喉口堵住,说不出任何话来。她只低垂着面容,轻轻地“嗯”了一声。
“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有人疯狂地爱上一个独眼的女人,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就喜欢她的模样,觉得天下别的女人都多长了一只眼睛。”他抱紧她的身体,轻笑道,“而现在的我觉得,你的身体,比那些光滑无瑕的人更好看更有韵味,就是我眼中的完美。染染,你改变了我的审美,以后要负责任,知道吗?”
开玩笑的口气,认真的语调,让颜未染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为他的玩笑而微笑,还是该为他的温柔而叹息。
后脖颈传来温暖的触感,是他亲吻上她那些陈旧的伤口,小心翼翼而细致珍惜,就像在亲吻枯枝上开出的奇迹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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