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倏而回神,圈着林竹坐起来。单手打开灯,替他轻轻拍抚着脊背,小心地喂了几口水。
林竹气息好不容易稍缓,轻喘着抬头,迎上钟杳瞳底褪不去的痛楚自责。
林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
那些已经尘埃落定、无从更改的回忆,荆棘似的一直反复刺痛折磨的,其实是钟杳。
越是不清楚,就越是忍不住去揣测,越是揣测,就越被那些蛛丝马迹的伤口蛰得生疼。
林竹不想让钟杳难受,仔细思索一阵,认认真真坐正了身子,迎上钟杳的视线:“哥,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儿吧。”
钟杳怕他冷,点点头应了一声,重新把人抱进怀里,拿被子一块儿仔细裹住。
林竹被照顾得既暖和又舒服,忍不住小小打了个哈欠,在钟杳颈间蹭了蹭,给他讲起了这些年里的事。
林竹讲得很细,没有刻意避讳开那些难受的过往,可也没放过任何一个闪光的零星细节。
他的少年记忆当然大都是灰暗的,可也不是一点儿高兴的时候都没有。
不说别的……至少每次收到抱枕的时候,他都是真心实意挺高兴的。
一边给钟杳讲着故事,林竹自己也隐约有所察觉,悄悄按了两下胸口,又忍不住往钟杳臂间拱了拱。
一直和钟杳待在一块儿,又和钟家人生活了一个月。他自己都才刚刚发现,哪怕是提起那些曾经疼得锥心彻骨的回忆,好像也觉不出有什么难受了。
什么都有了,什么都满足了,那些经年未愈的伤口也趁他不注意,一个接一个飞快地封口结痂了。
“这么算起来,高兴的事儿还是挺多的。”
林竹正给钟杳介绍自己在粉丝群体里的老资历,越说越兴奋,眼睛亮晶晶地在钟杳怀里转了个身:“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好几次有传言说你要回去继承你们家庄园,不打算继续在娱乐圈待了,每次我们都跟着心惊胆战的!”
钟杳静静听着他说,闻言一笑,拿被子裹住经纪人单薄的肩背:“记得,是有一次我放照片的时候,不小心照进来一小块儿我们家农场,然后就被传成了庄园。”
现在回想起来,钟杳依然有点儿匪夷所思:“后来越传越离谱,听说我居然都有爵位了……”
林竹那时候年纪不大,很长一段时间都还觉得有爵位这件事挺酷,闻言脸上一红,咳嗽着挥挥手:“反正就是——就是那么回事。”
“我当时可害怕了,你要是不演戏,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看你了。”
一心想让钟杳不那么难受,林竹仰着头,不遗余力地自我揭发坦白:“但是每次没过多久,你就又接新戏了。后来我们就放心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是不会主动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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