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忠了啊?程千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只是给他喂了个药而已。这个小可怜,可能从来就没有什么人对他好过。
嘴上却一声不吭的,要不是能看见颜色,我还不知道呢。
她叠了两个枕头,轻轻把墨桥生的额头搁在上面。找了根中空的玉丨管,一头放进药碗中,一头让墨桥生含在口中。
“来,这样吸着喝比较不累。”
墨桥生垂着头,眉眼隐没在头发的阴影中,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和含着吸管的薄唇。
程千叶静静的为他托着药碗,看着那褐色的药汁慢慢少下去。
突然一滴透亮的水滴,啪嗒一下,滴入了药汁中。
紧接着又是一滴。
程千叶愣了一下,抬头看见墨桥生那毫无血色的薄唇,轻轻抖动着,晶莹剔透的泪水至他脸颊滑落下来,滚进碗中。
“怎么哭了呢?”程千叶摸摸他的脑袋,“很疼吗?别哭了,喝了药就会好点。”
那薄唇微分,松开口中的吸管,别过脸去,他将整张脸埋进枕头中,那无声却微微颤抖着的肩膀,泄露了他抑制不住的情绪。
别哭啊。
程千叶有些手足无措,这男人哭起来要怎么安慰,我没经验哪。
她只好一直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他确实太苦了,以后我对他好一点就是了。
那位老军医为墨桥生处理好了伤口,直起身来。
对程千叶弯腰施礼:“回禀主公,病人的双腿固有旧疾,此次又添新伤。虽臣竭尽所能为其治疗,但也恐难恢复如初。”
“什么叫不能恢复如初?”
“习武打战是不要再想。”那老军医,看了一眼床铺,咳了一声,“床笫之间,倒是无妨。”
饶是程千叶自认脸皮很厚,听了这话也免不了红了面孔。
“先……先生外间请茶。”
你们这些人也太不把奴隶当人看了,这样的病情就直接当面说出来真的好吗?
她把那位军医请到外间,诚挚地施了一礼。
“请先生再尽尽力,他还这么年轻,苦练了一身武艺,若是就此残废,实在是令人惋惜。”
那老者摸着胡子,点头道:“主公宅心仁厚,实乃百姓之福。本来确实无法可想,不过因此时我等身处汴州,倒却有一线可行之机。”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在汴州的西山之上,有一眼四季恒温的温泉。此泉形如弯月,名曰月神泉。原为汴州城主,私人独享之别庄。此泉有一特别之处,对筋骨损伤,瘀恶内聚,有奇效。长泡之,有去腐生新,祛风去湿,等诸多疗效。正和病人之伤对症。若能时常泡之,伤势痊愈倒大有可为。”
程千叶拍了一下掌:“这个容易,我部正好要留在汴州镇守,便是天天带他去泡温泉也无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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