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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岁的时候,抚养她的舅舅,因为工作调动,前往纽约,她自然,也跟着去了。然后一切都很按部就班,进入新的学校,结识新的朋友,入学考试,大学面试,四年中规中矩,偶尔在平静的溪流中,翻起点水花。

  大学毕业后,她选择了进入医学院。本就过目不忘,又兼具亚洲人一贯的勤奋刻苦,细心谨慎,很快地,她就在同期生中脱颖而出。第二年拿到前往苏黎世Z大交换留学的资格,也是顺理成章。

  留学生活也是一如既往地忙碌,焦头烂额是常态,如何在常态里苦中作乐,就成了他们本就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里,最大的探索乐趣了。

  痛并快乐着,谢灵境这样形容。

  一年留学即将到期的时候,谢灵境接到了个陌生的电话,是许久未曾联系过的苏蔚。

  其实刚出国那会儿,她们还保持着每周一次视频的联系频率,渐渐的,一个月,半年,甚至是一年。上一次和苏蔚联系,谢灵境知道她刚结了婚,奉子成婚。还是学生的谢灵境,拿了自己的奖学金,买了母婴用品,寄给了她。

  然后就到了今年,林徽因笔下的“人间四月天”,谢灵境听见苏蔚在电话里告诉自己,她离婚了。没等谢灵境从计算她的婚姻时长里反应过来,滋滋的电流声里,苏蔚又说:我想安乐死,你帮帮我。

  要不是她的声音过于平静,谢灵境还以为,今天仍是四月一号,愚人节。

  只可惜,愚人节已经过了。

  苏蔚当然不是没爱而活不成,她想要安乐死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她被诊断出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渐冻症。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谢灵境没觉得有多悲伤,多难过,她只不过,去苏黎世湖边发了一下呆。然后在着手安排苏蔚过来苏黎世做检查的同时,自己抽空去做了组基因检测。

  她在机场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苏蔚,那个时候,苏蔚就已经很难独自站立了,是乘务组的工作人员,推了轮椅,送她出关。

  苏蔚是一个人来的苏黎世。

  “姑姑姑父在家带孩子。”在回市里的车上,苏蔚解释着。离婚的时候孩子还太小,她除了孩子,其他什么也没要,算是净身出户。大概因为是个女孩子,前夫家里放手得很痛快,毕竟,马上就要过门的新媳妇,肚子里可确定了,是个男宝宝。

  在得知谢灵境要带她去找Z大附属医院的神经外科主治医生,会同她的几位教授,要为她再次诊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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