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出于对尹宁的责任,可是我渐渐地、有些笨拙又惊喜地意识到,或许……你是真的不想放开我。
庭庭,你不肯放弃我,不肯把我交给别人。
你愿意为了我成长,你爱我。
你能想象得到,那样的认知对于我来说,是怎样的狂喜和惊慌吗。
我开始想要回头。
哪怕这样的掉头显得离婚这件事如此愚蠢和可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你的心情。
我渴望回到你的身边,就像对生的渴望本能地在我身体里复苏。
……
我之前去美国出差时,虽然有一部分公司的事务要处理,更多的是和那边的心脏专家探讨手术的事,最终决定置换成生物瓣膜,手术定在了这个月。
我也的确问了医生可不可以进行床事,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和你情不自禁地发生了。
可是总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或许是我太激动,于是突然之间心脏负荷不了。
这让我措手不及,我本安置好了等你试镜结束,我就借口出差去偷偷做手术,顺利的话,你甚至或许不会察觉到这一切的发生。
事事并不如我所料,我只能仓皇出逃,又丢脸也蹩脚,甚至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解释。
你回来香山之后,我开始尽我一切的努力想要从这场战役中健康地存活下来,
但是有许多事终究不在我的掌握之中,就像那固定的百分之七的手术失败率。
百分之七,多吗?
我想从字面上来看是不多的。可是庭庭,我真的感到很害怕。
我想跟你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
正因为如此,我很怕死,甚至胆怯地想到这个字,都感觉浑身发抖。
我怕离开你。
我怕把你留在这个世界上,怕你为我伤心。
我怕你会傻乎乎地年复一年地想起我,矛盾的是,我也怕过几年你有了新的生活,把我一个人留在孤零零的幽冥。
但这些怕,都比不上“面对”这件事本身的恐惧。
我想象那百分之七的可能性,想象我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手术室时,你要握着我的手颤抖着和我对视。
你要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死死盯着红灯,就像车祸那一夜我坐在走廊里等你那样,你要一直猜想我的生死、存亡,你该有多么害怕、该有多么孤独。
我想象那百分之七,如果我离去了,你会在医院里哭得瘫软在地上,可我却没法再把你抱在怀里哄你。
我无法承受这样的想象。
你还记得“老猫食子”的故事吗?
那是我心底最深的恐惧,也是我一生贯穿始终的心结。
当我虚弱无助、当我无法保护你的时候,庭庭,我的无力感把我逼疯,我甚至想要把你吞吃入腹,以此来躲避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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