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以后,我就进了大牢……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晚上有人来偷东西,班主嚷嚷着抓贼,我随好几个人追出去。
那人轻功不错,我追了好几条街,快追上的时候,他突然一拐,跃上一道高墙不见了踪影。
我不疑有他,跟着跳入高墙内,感觉触动了什么东西,突然一阵锣响,觉得不妙正想回去时已经四处灯火通明,数不清的衙役官差和士兵拿枪拿箭对着我,围得严严实实。
稀里胡涂的,我居然成了想要盗官银的大盗。
为了让我说出同伙,对我严刑拷打。
开始我还解释,后来发现越解释打得越狠,而且发现他们并没有真的想知道我的同伙的意思,只是想让我吃苦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看到老班主,班主哭得老泪横流,说若不是他们拖累了我,我哪里会受这个罪。
我很纳闷,他为什么这么说?
老班主哭着说,这些日子他上下打点,有人悄悄告诉他,盗官银的事是假,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别的话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句,是谁故意设了圈套让我钻?我思前想后,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两年后司马调任,听到典狱说起前一任司马的名字我才想起来──
上一任江州司马赵维江!以前爹爹任刺史时手下的一个小官,其子纵仆行凶,打伤无辜,被爹爹判狱三年,赵维江为子求情被爹爹当众训斥,又报吏部降职使用。
原来如此!
当时并不知道赵维江认出了我,设下这个圈套让我钻。
三天两头被拖到刑房用刑,有一次他们居然用铁钉穿过我的双手,钉在木板上整整一天。
醒了又昏,昏了又醒,昏迷中似乎听到有个女人在尖声哭叫。
过了几天,宝儿柱着拐来找我,红着眼睛告诉我他姐姐巧妹嫁人了。
我从来都没对巧妹有过什么好脸,她嫁不嫁人跟我也没关系,可是宝儿的欲言又止分明表示他姐的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我的强迫下,宝儿哭着说上次他姐姐陪爷爷来看我时被典狱看上了,想让她做妾,并说如果不答应,就把我往死里折磨,那天他姐姐看到我受刑的一幕,哭得昏天惨地,跪在地上求典狱说答应给他做妾,求他放了我……
我惊呆了,宝儿继续哭,说他姐姐心里一直喜欢我,可是我从来也没对她的心意表示过什么……
宝儿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直到有人往我嘴里灌水时才清醒,不远处站着那个典狱。
为了不让我继续受罪,刚刚十六的巧妹居然要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典狱!
我什么也不敢想了,一想起来就泪流不止,又是愤怒又是痛哭,宁愿他们再拖我对我用刑,断手断脚也好过心里的极度的内疚和惭愧。
我想了好多好多,过去好多事都重新放在心里过了一遍,过去的我实在恶劣到极点,性子又冲动又火爆,对于不喜欢的人更是一言不合就敢伸手打人,连一向好脾气的槐也吃了我不少苦头。
对爹爹、对娘、对洁儿、对紫荃,还有李大哥颜大哥,江德卿、小宋、小张,还有巧妹,老班主的孙女……
……
耳边温柔的声音响起:“棣,棣,你怎么哭了?做恶梦了吗?快醒醒,你很难受吗?下次我把药力调得轻点……”
猛地睁开眼,眼前是槐焦急的眼,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哽咽地说:“槐,我……我坐了牢……回不来……他们……他们判了我四年监禁……还有巧妹……她嫁给……嫁给典狱……让他们不要再打我……槐……我好后悔……当时不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我心里好难受……老班主……宝儿……巧妹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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