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棣瞪着他,心里气得不得了,恨不得过去踢他几脚。这还是那个下定决心要和颜箴过一辈子的李千山吗?
颜箴勉强抬起头,说:“你别摇我,我一定会把皇上救回来,你别急……”
居然还是用得那种温柔宠溺的口气。
李千山眼中的冷厉消失了,望着颜箴,轻轻地说:“你把我哥救回来,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再也不逆了你,只要你把我哥救回来。”
颜箴轻轻点头,说:“我什么也不让你做,我只让你开心……”身子一软,扑倒在李千山身上。他终于撑不住了。
李千山用力扶着他,喃喃地说:“只让我开心……我哥若是死了……我怎么能开心呢……”
他背上的衣服忽然出现了几个小红点,慢慢晕染扩大,边成片,突然也倒了下去。
我和棣一人一个,用力把他们分开,分别拖到床上去,这两个人全都晕了过去。
现在哪里管得上什么解药,打来清水给他们擦身子抹伤药。
李千山身上的伤不亚于颜箴,其中几道鞭伤从胸前围到背后,伤口见骨,边缘已经发黑。
我咬着牙,用锋利的银刀剐去腐烂的肉,抹上止血生肌的药膏,他们全都高烧昏迷,没什么感觉。
大太监又来催命:皇上什么时候能醒?太子爷说皇上再不露面,他就要带人闯宫了。
棣劝我也休息一下,不然我也撑不住。我也实在是疲惫到极点,头刚挨着枕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了,颜箴和李千山却不在身边,心里奇怪,跑到外面去找,只见他们围着棣正在看着什么。
“……我想到颜大哥说的那两种药,也是要用人的鲜血去解毒,而且只能是至亲人的血。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些鸡和兔子,有的能救活,有的救不活,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了好久,心里好象有个什么念头,也不敢说,怕扰乱你们。这两天你们全都睡着,我偷偷试了试,叫张公公想法子找来这样的动物,它们都是一家子,父母和孩子,一定是同胞的。看,这就是张公公找来的兔子和猫,都刚下了没多久,我再三问了,张公公也问仔细了,全是同一胎下来的。我试着把那只母兔拿过来试药,再给一只小兔崽子染上毒,结果全死了。我又试着给另一只小兔弄上毒,给另一只小兔第二次染毒,也死了。张公公又去问养兔子的人,原来他们把两窝兔子弄成一窝。我又拿这窝猫试药。母猫和一只小猫死掉了,但是这只猫却活了,给它解毒的猫却死了。这一窝一共八只小猫,除了和母猫一起死掉的,和解毒死掉的三只,现在还活了四只,有三只是试药活下来的。”
颜箴皱眉问:“你是说……”
李千山说:“你的意思……”
我听见棣的声音:“我想这消魂和颜大哥的药是一样的,只有至亲的兄弟姐妹才能解。”
颜箴怒吼一声:“胡说八道!那只兔子怎么死了?你才试了三只猫。”
“可是已经比你们用了几百只动物试药才活了七八只要……”棣不服气。
我冲过去一把捂住棣的嘴,棣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安静下来。
颜箴一把捏住李千山,声音都发了颤,说:“子重,这种药我一定给你配出解药,如果实在配不出来,干脆你……我就给你哥哥抵命好不好?”
大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惶声道:“王爷,皇上还有救吗?太子他……他……已经带了人要闯宫了……大……大臣们也要……要面见皇上……”
李千山神情冷静,从腰里拿出一块玉符递给他,“火速召集大内影卫,谁敢闯宫,杀无赦!”
大太监本来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突然站直了背,双手捧过玉符,眼睛露出奇异的光,说:“王爷是要……”
李千山木着脸,冷冷地说:“我从来没那个想法……”
大太监凝目注视着他,说:“希望如此。”忽然就此向后腾空,扑到花木丛中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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