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那这个人是男是女呢?”
沈闻羡猛地激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那之后,沈闻羡的梦里边有了人形。
那个人一直在笑,偶尔生气也是带着笑的,发脾气起来却像在撒娇,甜得沈闻羡醒的时候唇角都还带着尚未收回的笑。
那个人喊他的名字,偶尔也恶作剧般喊叔叔喊哥哥……沈闻羡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甚至是明明有应该听见了就很容易分辨的声音他也确定不了那个人的性别。
他们应该是认识的,而且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密……沈闻羡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失忆过、然后忘记了某个人。
某个很重要的人。
他们或许还曾经住在一起生活过。
这样的话,自己的一切异常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事实告诉沈闻羡,他没有失忆过。
看似最合理的解释,不过是他臆想中的。
甚至是那些梦、梦里的那个人,或许都是他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心理医生最后都委婉地劝他或许该找一个人谈恋爱了。
沈闻羡说不出来为什么,即使现实中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他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一个人,在他莫名其妙开始产生这些错觉的那天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的,他甚至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医院了……可他还是觉得梦里面的那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
距离发觉自己不对劲儿那天过去了一个月,沈闻羡又做了一个梦。
和此前的梦不太一样。
沈闻羡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小到才刚刚蹒跚走路,白嫩嫩的脸很讨喜。接着小男孩慢慢长大,小男孩的爸爸和哥哥总是很忙,小男孩大多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寂寞。小男孩不喜欢和同龄的那些“小屁孩”玩,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玩也可以玩得很开心。还小的时候就待在室内自娱自乐,稍稍长大一点了,小男孩开始爬院子里的树。把枝叶茂密的树上的鸟窝不小心弄到地上了,小男孩就一脸可惜地从树上跳下来、蹲在空空的鸟窝旁边自言自语着要赔给鸟儿一个窝,上蹿下跳的,看得照看他的管家佣人们心惊肉跳。
小男孩又长开了些,上初中上高中了,玩得也越来越疯,但是又不至于越线。大学了工作了,他还是闲不下来。男孩始终像个一刻也不能隐形的太阳,尽情地释放自己体内似乎怎么都用不完的热量。
然而有一天,已经长大的小男孩出了车祸。“嘭”的几声,车身都倾翻了,他尝着血的味道,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这样结束了。
他被送进了医院,成了一个能呼吸有心跳但再也不能上蹿下跳的植物人。
什么时候会醒?谁也不知道。
也没有谁知道,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醒了”,在另一个世界,以另一种方式,带着他的目的,还是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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