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帝最避讳的就是郁赦旧事重提,底气瞬间就没那么足了,他不悦道,“提这些做什么?”
郁赦淡淡道:“皇上问我会如何处置郁王,这就是我的意思。”
“我如今已愿意释怀,不去想长公主对我做过什么,不去想皇上对我做过什么,对郁王……只要他不再害我,我也不会再作茧自缚。”
崇安帝盛怒,“朕如此待你,你若还对往事耿耿于怀,追究朕当年如何,那不是白费了朕的一番心血了?!”
郁赦心中冷笑,低头不说话了。
崇安帝就是这样,他自满于郁赦如今的“归顺”,觉得自己和郁赦血浓于水,既认回了他,那郁赦感恩戴德是应该的,前事种种,大家都可以不再提起。
他一面想郁赦同他真的交心,一面又想让郁赦同郁幕诚继续水深火热老死不相往来。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当年那些龌龊同他无关了。
崇安帝久久不说话,郁赦突然想起了从探子那听来的郁幕诚说自己的一句话。
“贪心不足。”
如今看,贪心不足的到底是谁呢?
内殿中,两人都不再出声,足足静了一盏茶的时间。
崇安帝颓然倚靠在椅背上,“罢了,起来吧。”
崇安帝苦笑,“你这个脾气,到底是像谁呢?”
郁赦不接话,崇安帝自顾自道,“算了,朕倚重你,本也是因为喜欢你重情义……朕懂,有些事,你做不出来。”
崇安帝看向郁赦,眼神慈和,又莫名让人心惊肉跳,他轻声道,“你做不了的事,父皇帮你做。”
“为了你,也为了琼儿。”
郁赦暗暗吐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了身。
郁赦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既无法篡位,也没十足的把我扳倒郁幕诚。
所以他和钟宛只能借力打力,螳螂捕蝉,他想做黄雀,现在就必须要步步小心,做一些他原本绝不会做的事。
比如像方才一样,演一出对郁幕诚父子情深的戏。
“春光正好……”崇安帝低声道,“朕突然想出城走走了。”
郁赦心中转过几个念头,谨慎的没多话。
崇安帝继续道:“朕有许久许久,没去行宫住一住了。”
崇安帝感叹一笑,“京南的行宫,说起来还是当年郁王年轻时,替先帝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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