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这时,太后又不紧不慢,若无其事地开口了:“皇帝呀,这后宫和朝堂都乱了这么多日子了,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依我看哪,还是早定皇嗣,以安人心才是。”
“太后说得是。”皇帝脸色略略一僵,随即复原,淡淡笑道:“只是立嗣之事为国之根本,总要听听大司马,大司徒和大司空这三公的意见才是。可这三个老头现在都是咬紧牙关不开口,儿臣也拿他们没办法。”
太后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想了想,道:“凤篁回去好好歇着,过几日再进来陪娘看乐府排的新戏。今天我也累了,大家就先散了吧。”
太后旨令一下,众人立即知趣地行礼退出,凤篁一走,偌大的承华宫立即变得说不出得清冷。只余案几上的残茶果皮,还在回忆方才的热闹繁华。
二,南华
从太后宫中出来,皇帝自回未央宫理政,凤篁却挽着青辰的手笑道:“看方才太后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舅舅已在太后跟前下足了功夫——我俩的事,从此就算定了。”
青辰替他理理斗蓬,说:“既如此,你刚才为什么不干脆在太后面前挑明了呢?我看到皇上给你使眼色,却被你挡开了。这是为何?”
凤篁嘻嘻笑道:“现在太后心里一等一的大事就是为我争储,我们俩之间,只能算是儿女私情。我看太后的意思是想等我被立为皇储再明堂正道地办我们的事——那时候,我们两个既定了,皇兄也可以安心——反正我是不可能娶妻生子了,这皇位,日后还不是落在他儿子的手里?”凤篁说着,又兴奋起来,拉着青辰,回头向绯怜道:“走,我们快点回府,今晚就在府里摆桌酒,我们几个好好热闹一下!”
“王爷慢点!”绯怜看凤篁兴致如此之好,心里虽高兴,却忍不住浮起几丝心酸,只是脸上一点也不带出,笑着拦住凤篁:“王爷急什么?府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实在等不得,现在派个侍从回去传话就是了——哪用王爷这么‘急脚风’似的?”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回信平王府,谁知还没进正厅,就听一个爽朗年轻的声音大笑道:“信平王总算回来了——我差点进宫找你去!”语声未绝,便见无痕、观雪、撷月伴着那人一同迎了出来。
凤篁扯扯青辰的袖子,低声道:“这就是缙南侯南华充。”又扬起一脸笑,向南华充道:“今天是刮了什么风,才把你这长安城第一大忙人吹到我这里来了?”
南华充笑着开口:“王爷这话说得没良心——问问你家看门的人,自打你回京以来,我哪天不往你王府前经过两三遭?可恨你那些下人,一口一个‘王爷需要静养’整天闭门谢客——你倒说起我来了!”他一边说笑,一边哗哗地摇着手里的折扇,将身一让,又道:“外面风大,王爷请进室内说话。”
凤篁睇他一眼,拉着青辰入厅在主位上坐了,说:“我记得这是我家,怎么你倒比我还像主人?”又抓着青辰的手摇了摇,轻声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莫听舅舅胡说。小时候胡言乱语口没遮拦时说的话,怎好当真?”
青辰不答,笑看凤篁一眼,便转脸仔细打量南华。恰这时南华也正向他看去,两人视线一对,随即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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