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凤篁拭去青辰眼角的泪:“我从小到大,看了无数次太液池,但是,今天的太液池特别美——知道为什么吗?”
“嗯?”
“因为你今天你在这里。只有在真正懂得它,珍惜它的人面前,太液池才会尽现自己全部美丽。”凤篁温柔道。
这时,从两人背后,忽然传来几下轻轻地击掌声。凤篁回头一看,立即惊道:“皇兄?”
皇帝今年已有三十二岁,但保养得当,看来竟比无痕还年轻些。他相貌与凤篁有些相似,却多了几分硬朗冷峻;神色间略带忧郁,然而看向凤篁的眼神却极为温暖柔和:“朕与凤篁从小日日看着这太液池,从未觉得这里有何动人之处,然今天听了你俩的对话再看,却发现这一池秋水果然别有意境。”见凤篁要跪下行礼,他忙一把拉住,道:“身子还弱,这些虚礼就免了。明明是亲兄弟,弄得这么外道做什么?”又摸了摸凤篁身上,责道:“这天气越来越寒,你怎么只穿那么点就出来乱跑?也不怕冻着。”不悦地扫了一旁垂手侍立的绯怜一眼,哼了一声:“你府里那些人,竟越来越不会伺候了。”
绯怜一声也不敢吭,忙从侍从手里接过出门时带的斗篷展开,战战兢兢地替凤篁披上。皇帝这才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把眼光转到青辰身上。
青辰悄悄瞄了凤篁一眼,见凤篁微微点头,便掀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直待他磕完三个头,才听皇帝的声音淡淡道:“起来吧。”等他站起,目光如电地在他身上扫了两三个来回,“唔”了一声,微微笑道:“果然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听你说话,也是谈吐不俗出口成章,在长安的皇家子弟也多不及你。尤其是天朝礼节繁复,难为你刚才竟一丝不差——凤篁费了不少心思吧?”
“皇兄说笑了。天子面前可马虎不得,再多的心思也得费啊。”
“你就跟朕嬉皮笑脸吧!”皇帝点着凤篁的额头笑骂:“出去大半年,回来也不知到哥哥面前请个安,反倒有空带着美人在此处赏景!如今被朕抓个现行,你怎么说?”
凤篁立即大叫:“臣弟冤枉啊!臣弟原本正要去见皇兄,谁知在路上就遇着了——这是天意如此,可不干我的事啊!”
“胡扯!”皇帝瞪他一眼:“说谎不打草稿!你瞧瞧这是去未央宫的路么?你那点心思还瞒得过朕?你必是想先去太后跟前探探口气,打听朕今天欢喜不欢喜,好计算讨些什么封赏,是不是?”说着便太后居住的承华宫缓步行去。
凤篁闻言嘿嘿一笑,跟着皇帝慢慢走着,撒娇道:“皇兄既猜着了,可还要臣弟废什么话?皇兄,你这次可打算赏臣弟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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