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卫上车坐稳,仔细看了两人一眼,微微颌首道:“青辰料得不错,卢湛……唉,几十年的老兄弟了,怎么竟如此糊涂!此刻他虽有悔意,只怕也晚了。”
“果然……不过,我看卢湛不像有这么大的胆子,应该是有人令他这么做的吧?”
“是张皇后。”田卫依旧沉稳如山:“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用再避讳什么了。她为了立自己的儿子纳惠王为太子,已经不惜一切了。”他长舒一口气:“也罢,青辰初到中原,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我这就把大概情况给你说一下罢!”
“是,青辰请上将军指点。”青辰立即整容肃道。他深知面前这位田上将军是天朝最具实力将领,亦是对朝堂有重要影响的太后之弟。如能得到他的认可,对自己日后在天朝的生存将极为有利。
“按祖宗规矩,为防主少国危,权臣当道,故不得立幼子为嗣。按太后和先皇的意思,皇上应该立信平王为储君,所以,立储之事,就这么拖了好几年,直到去年信平王冠礼时,太后才暗示皇上应该立储。但皇上宠信张皇后,要按皇后的意思立皇子纳惠王为太子。纳惠王已年满十二,皇上又春秋正盛……所以太后和皇上之间,为立储之事闹得极不开心。”
“也就是说现在朝堂上分为两派,支持信平王为皇储的为一派,支持纳惠王为太子的为另一派。那么这派的群龙之首应该就是太后的外戚田氏和皇后的外戚张氏……那么请问上将军,张氏的势力如何?”
“张氏之势,不及田氏一半,但因皇后荣宠未衰,故张氏之势渐大,但张氏新贵,且少军功,尚不足为患。”田卫微微一笑:“张氏之中,可以提得出名的武将只有两个,老一辈的是张皇后的姐夫卢湛,年轻一辈的则是荷泽公主的儿子,现在封缙南侯的南华充。”他看凤篁一眼,笑眯眯地向青辰补了句:“你怀里的这小子勾引过人家。”
“舅舅!”凤篁急叫,差点从青辰怀里跳起来却被按住:“别动!伤口裂开怎么办?”只好朝青辰苦笑道:“小时候的荒唐事,不提也罢?”
田卫失笑:“你这小子,非得找个厉害的管着,不然只怕连天都给你翻过来!”又向青辰道:“这一次,怕是张皇后等不及了,密令卢湛务必借胡国之手令凤篁回不了长安。却想不到这小子吉人自有天相……”他笑容忽敛,语声也冷了下来:“只是,你们俩的事,回去打算怎么跟太后和皇上交代?难道也像跟我说的一样?什么月亮泉里洗澡,一来二去就洗到一起去了?还是你信平王被胡国重重包围,快被剁成饺子馅时逼着人家说什么要不一刀砍了你,要不就带你一起走;还是……”他凑近两人,压低声音:“你和他说的:若得江山,两人共享,若不得时,生死与共?”
“舅舅!”凤篁的脸白了几分,声音中也带出几许恳求。
“这样的话,两人私下里说过也就是了,怎么敢告诉旁人?若传到皇上耳中,你现在是没什么,只怕他立刻就要掉脑袋!”
凤篁咬咬牙:“这样的事,总瞒不过舅舅,不如我直接说了……更何况,除了舅舅,也没告诉过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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