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梦到君瑕死,各种死法,万箭穿心,一刀砍断了头,被大火烧死,被枪尖戳穿了心脏,尸首被吊在城门口,辽国都城,每个人都要上去唾几口……
她总是惊慌失措地大叫,绝望无助地哭泣,君瑕便一直不眠不休地守着。
越来越心疼。
直至今日,赵潋的梦魇断了少顷,他才想到要去抱儿子,去看看那个折腾得她娘亲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的小麻烦。岂料才伸手抱到儿子,便听到次间传来赵潋的嚎啕大哭,他便又急忙地赶回来,赵潋已然醒了。
赵潋才醒来,还有些困意,昏昏沉沉的,下面也很不舒服,疼痛还没消。
君瑕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淡淡的吻痕。
“我再也不离开了。”
他将孩子的襁褓碰了碰,微微含笑,“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圆。”
赵潋疲倦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怀里抱着儿子,也忍不住嘴角一翘,两行热泪喷薄而下,“没良心的,我真是,再也不要信你了。”
赵潋睡过去之后,君瑕安顿好俩人,才想到随着邓燮复命。
太后薨逝已有四月,小皇帝出了丧期,正是雄姿英发要重整河山之时,封了邓燮千户侯,另于济楚也提拔为正二品大将,唯独对君瑕,只赏了些金银玉器。百官匪夷所思,驸马在前线战功卓著,生擒辽国异姓王,斩杀敌军五千,丝毫不逊于邓燮,怎么竟不给升迁呢?
赵潋醒过来时,也听说了,百官散朝后,小皇帝赵清留君瑕下来,单独说了些话。
故而他回来时,已近黄昏。
但君瑕还是亲自下厨,为赵潋做了一桌清粥小菜,赵潋产后用不得大荤,一碗鸡丝汤已算是恩赐了,君瑕厨艺精湛,她乖乖地自己喝了,君瑕便在一旁陪着她,用完晚膳,赵潋才问,他与赵清说了些什么。
君瑕垂眸,缓缓笑道:“一些陈年旧事,还有,日后的打算。”
赵潋讶然,他接过空碗,又替她盛了一小碗,“这点也吃完。”赵潋胃口不佳,白了他一眼,哼哼了声,又不疾不徐地喝起了粥,乖得近乎不像是赵潋了,君瑕微笑,手指挑起她鬓边的一绺青丝,替她拈起以免落入粥碗,“皇上是知晓我的心思的,没有逼我一定要留在朝中,他更体恤,他的皇姐这段时日为了我而担惊受怕,茶饭不思。”
赵潋脸颊一红,叱道:“你是不是去了趟战场连皮不想要了,谁为了你茶饭不思担惊受怕,呸!”
君瑕不反驳,不揭穿,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赵潋。
“你……”赵潋悄然垂眸,“我记得我追去驿舍那日夜里,你对我说了一句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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