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样过得很好!”
“好?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算是好?一个人带着孩子异乡求生算是好?”
“孩子出生就有父亲又怎样?希音也是你的女儿,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她?”
霍希音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她不是没有猜想过事实到底如何,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简单而老套。父亲怒目圆睁,表情几近狰狞。母亲寸步不让,脸上却挂着两行清泪。那个叫夏仪的人的出现,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轻轻地拨了一下,这座宅子的平静便终于失衡。
二十多年的夫妻,竟然敌不过一场重逢所带来的震撼。霍希音冷眼旁观,只觉得可悲。
自此家中再无安宁,连佣人都战战兢兢。从早到晚的争执,仿佛没了休止。父母不再隐忍,彼此间针锋相对,话语尖锐得像是淬了毒。霍希音三天不得安眠,终于在第四天又拖着行李离了家,打定主意一个月内不再回来。
现在的霍希音回忆起这段往事,常常在想,假如她当时没有离家,假如她能稍微加以阻止,那场车祸还会不会发生?
在她离家的第八天,她的父母在一起去民政局的路上,车子突然撞上了路边的栏杆,双双遇难。
那一天距离今天整整两年。
没有人知道在车祸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霍希音尚未消化掉完整的事实,就又得知,她那亲爱的以儒商著称的父亲果然说到做到,在他不知何时已经拟定好的遗嘱里,简洁而干脆地写明,如果他去世,他名下的财产将全数归夏仪及其女儿所有。
而她的父亲留给她的,除了一个巨大的丑闻,别无所有。
连霍希音都没想到自己会自始至终地维持着平静,平静地听遗嘱,平静地接受所有的事实,平静地在亲友的帮助下料理着后事,平静地每晚在沈静的陪伴下听话地睡觉,然后每夜失眠。
直到她那天从外面疲惫地回来,在霍宅的大厅里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两个人。
夏未央一直漠然地垂着眼,而夏仪正坐在她的母亲生前最钟爱的那组沙发上,挑衅地看着她。冷淡的脸,讥嘲的嘴角,闲适的坐姿,以及手里的热茶,在客厅依旧华丽的灯光下,统统都刺眼得让她想晕眩。
霍希音盯着她,劈手夺过她手里的茶,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全部泼到了夏仪的脸上,盘旋在嘴边的脏话有生以来第一次未经加工便脱口而出:“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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