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男人的话透露出一种好奇而非关切。
顾小夕沉默下来,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似乎没有意义。
“随便走走,”顾小夕柔声回答,声音轻柔而干脆。
电话那边的男人没出声,但是从电话里能听到一个女性的声音。
“魏先生,自从上个月的美丽夜晚后再也没见到您了,真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妩媚而甜腻的年轻女人的声音,虽然很轻,不过魏笑语的手机通话质量可相当不错。
又是一阵几十秒的沉默,顾小夕听到魏笑语的声音:“我晚些给你打电话,现在有些事。”
那个男人说完以后就把电话挂了。
顾小夕将手机放回口袋,用手背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公路上,前面的路漫长得没有尽头,时不时有几辆私家车从客车旁边掠过。
他从前没有坐过客车,对他以前来说,那么多的人坐在一辆车里,简直有些不可想象。
不过现在来说……似乎感觉不错。这样的旅途上,有不认识的人陪伴,喧闹的环境下,显得自己……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孤独。
顾小夕走出客运站,找到了熟悉的公交车站头,然后乘车去市立医院。
过去的种种就像做了一个梦。
他曾经过着奢侈的生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事实上,你一旦过上了那种生活就有些不容易戒掉。虚荣和财富交织在一起,纠缠在你所有的生活中,直到你愿意为了这一切付出全部。
不过这一切对顾小夕来说,直到生命完结为止,死亡的时候,他只想着一个女人。
他轻轻推开病房门,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顾小夕走过去温柔地看着她,伸手盖在她的手上,轻轻地说:“妈,我来看你了。”
女人的脸已经不再年轻了,顾小夕去世的时候她已经年过半百。
在三十年前她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值得顾小夕庆幸的是,母亲已经没有知觉了,否则自己的死不知道会给老人家带来多大的刺激。
顾小夕没有重生前的确有在医院里存钱给母亲——不过现在估计没有剩多少了。
他拿起手机,按下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你在办公室吗?”他轻轻地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顾小夕熟门熟路地去了这层病房尽头的主任办公室。
他轻轻叩开门,看到年轻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
这个男人长得斯文秀气,穿着白色的长袍,茶色的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
顾小夕挠挠黑发,走了进来:“呃……司徒医生吗?”
“是我。”男人温和地回答,他对待病人一向有耐心,“你是哪位?”
顾小夕其实和司徒尚岚很熟,在重生之前,他们还经常一起喝酒。
要装作不认识真是有难度。
不过顾小夕还得装成不认识,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司徒尚岚的对面,低着头说:“呃,是这样的……”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司徒尚岚,“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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