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十桌酒席,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满面春风的新郎右手举着酒杯,正和新娘一起逐桌的敬着酒。新娘吃力的腆着婚纱也掩不住的大肚子,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神色显得冷漠而沉静,仿佛这并不是她自己的婚礼般淡然,令人感到不易亲近,但却反而增添了种分外吸引人的冷艳魅力。
“恭喜你啊,小余……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和好……”
“啧啧,小余你真是艳福不浅哇!连咱们市‘第一警花’都能摘到手,真有你的啊……哈哈哈……”
所过之处,众人纷纷恭喜祝贺,余新乐的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嘴里连说“哪里、哪里”,得意兴奋之情却溢于言表,丑陋的脸上满是红光,显然已经喝的有了五六分的醉意。
石冰兰却自始至终沉默寡言,只是在和别人敬酒的时候,才勉强露出淡淡的笑容,礼貌而神思恍惚的应酬上两句。
炫目的灯光,喜庆的气氛,欢乐吵闹的笑声……这一切明明就在眼前,但却仿佛离她十分遥远,令她感觉到寒彻心骨的孤独和陌生。
是的,陌生!
今晚的宾客绝大部分都是余新请来的朋友,女刑警队长几乎一个也不认识。她自己只请了刑警总局的那些同事,但应邀前来的却不多,只刚好坐满一整桌。
已经被调走的前任局长老赵也在其中,感慨的眼光时不时的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关怀和同情,仿佛在叹息着她劫难重重的命运。
“冰兰啊,跟你说句恭喜了!”走到这一桌敬酒时,这位昔日的老上司站起身来,用温和慈爱的、但却略有些言不由衷的语气道,“我把你看成跟女儿一样……这杯敬你,祝愿你这次结婚后真的能得到幸福吧……”
说毕仰脖子先把酒给喝了。
“局长……谢谢……”
石冰兰的眼圈忍不住红了,赶快掩饰的也将杯中酒喝下,然后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泪痕,并把视线投向别处。
“嘿嘿……赵叔叔,那还用说吗?”已是醉态可掬的余新在身边咧嘴嘻笑,踌躇满志的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冰兰跟着我绝对幸福的,绝对……呜哇……”
话还没说完,突然打了个饱嗝,张嘴就吐出了少许秽物,洒的地板上都是污迹。
“哈,新郎这么快就喝醉了!”
“小余你今天真是太不中用啦,现在就醉,晚上怎么跟新娘‘交货’啊……”
周围的宾客都打趣的取笑起来,余新窘态毕露,同时人也清醒了些,连忙用湿毛巾擦干净了嘴脸。
石冰兰厌恶的蹙起秀眉,强忍着心头的作呕感和同事们一一碰杯。赵局长拉着她的手,唠唠叨叨的聊了好一阵,其他老部下们也都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各自的诚挚祝福。
只有这些熟人的话语才让女刑警队长心中感动,虽然他们这次并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不能给予任何形式的帮助,但却仿佛令她平添了不少勇气和信心。
敬完这桌后,石冰兰的目光骤然变冷,如罩寒霜般的盯着旁边一桌上的某个身影。
灯光下看的分明,那是协和医院的胸科科主任郭永坤!
他正坐在那里和左右的人谈天,神色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一派温文儒雅的风范。
“来来来,老郭……咱哥俩先干三杯!哈哈……”
亲热的招呼声响起,余新嬉皮笑脸的晃了过去,大力拍着郭永坤的肩膀。后者连忙站起身来,相当得体的客套了几句,又说了好些恭维的话。
女刑警队长默不作声的听着,等他们俩说完了才举起酒杯来,主动和郭永坤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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