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沉鱼柔柔地打断她道;“薛氏是薛氏,皇后是皇后,皇上分的清楚的。”
姜画月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这话怎么说?”
“你想,皇上连薛肃的脑袋说砍就砍,可见对薛家根本已经不留半分情面,既然如此,却为何只是把皇后打入冷宫,而没有一杯毒酒或一条白绫赐死呢?”
“你认为皇上念着薛茗的旧情?那不可能,天下皆知他对薛茗素来冷淡,哪来什么情份可言?”
姜沉鱼摇了摇头:“只怕天下人都错了。皇上娶皇后时,才十三岁。当时先帝专宠太子荃,对他远远谈不上宠爱。由于薛怀同王氏是死对头,王氏既然站在了太子那边,他就当然要扶植另外一个,因此,薛怀挑中了皇上,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也就是说,对皇上而言,薛茗实乃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转折点。”
姜画月不解道:“这与旧情何干?”
“自从娶了薛茗之后,皇上得到薛姬两家的帮助,最终得了帝位。但在得位的过程中,薛家日益庞大,最后连皇上也控制不了了,当他与薛怀的矛盾日益加深时,薛茗成了他的保护伞,也可以说是这一矛盾的缓和地带。这么重要的一个女子,你真的认为皇上会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姜沉鱼说到这淡然一笑,眼中别有深意,“如果我没猜错,我认为皇上其实是很喜欢薛茗的,但是做为一个帝王的自尊,以及他对权利的野心,令他不得不对她冷淡,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知道,他迟早会除去薛家,若太爱那个女子,到时候犹豫心软,必坏大事。可是,他终究还是手软了,杀了薛肃追杀所有的薛家人,却独独让薛茗活了下来。”
听闻昭尹喜欢薛茗,姜画月心中流过很微妙的情感,不悦道:“这只是你的推断,事实如何,我们并不能肯定。”
姜沉鱼又是一笑:“姐姐若是不信,就一起去冷宫看看吧。沉鱼保证,你去冷宫看皇后,皇上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不会怪罪的。”
不信归不信,但话已经放出去了,姜画月也只能作罢。待得昭鸾换好衣服拿了食篮来时,她们三个撇开宫人,一起出了门。走了半顿饭工夫,才到冷宫。
参天树木萧条,叶子俱已掉光了,廊前的杂草因寒冬的缘故,全都变成了枯黄色,景致一片荒芜。
两盏灯笼高悬于雕梁之上,一盏已被风吹破,另一盏的绳子断了一根,歪歪的垂在那里,被风一吹,摇摇晃晃,也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昭鸾看见这个情形,眼圈一红,院落内很僻静,只有木鱼声,一声声,单调清越的自房中传出。她连忙加快脚步,推开掉光朱漆的房门,唤道:“表姐……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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