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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却为他亲自削梨、为他剥虾。这些事他的生母却从未对他做过,从来没有。

傅少爷看着那张长长的单子,上面是她十多年来在中国的收藏。她在信里写道,如果他愿意原谅她,就应该收下,这不是财产,而是责任,这些东西只有交在他手里,才算适得其所。

信的末尾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道:我想你肯定会原谅我的,你怎么会忍心不原谅我呢?我的孩子。

这算多年不见的老师提前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吗?傅与乔本来想对着来客挤出一个笑容,以表示他的不在意,可到底没挤出来。

傅家父子同一天生日,都在农历十月初一。杜加林如果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或许她就会忘记他的生日。她前阵子在玉石店遇到一块难得的鸡血石,价格超出了她的预计,不过犹豫再三后还是买了下来,想着这鸡血石刻印最为适宜,又想起来瞿先生擅长冶印,便去上海大学找他刻了两方印章,一个字两块,共十六块钱。

那次之后,傅与乔说给她半个月时间考虑,如果半个月之后她还决定要离,他再也不拦她。她并不想更改她的决定,可为显得慎重,她不能马上就表示想好了。她体谅他是个孝子,于是决定老爷子过完生日之后再说。她从始至终都抱着好聚好散的念头,聚散都不是目的,她在乎的是那个“好”字。

可到底没能好聚好散。

寒衣节的前一天晚上,她把印章从牛角盒子里拿出来在灯下看,手指在他的名字上摩挲,印是好的,字也是好的。可好不好,都注定不是她的,她想着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等他站到她身后,她才意识到他来了,忙把印章塞到牛角石盒子里,局促着站起来,他把她抵在桌子上,伸出手去扳她的脸。她今天在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藏蓝色的粗绳毛衣,他的手箍得她喘不过气来,啪嗒一声电灯关了,这天是月末,天上只零星点缀着星星,她贴身的马甲扣子细而密,他对女人的内衣果然是十足的外行,可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是把她扯到地毯上的。

良久,她的手指在唇上摩挲,湿热的,一定是他的血了。

“就这么勉强么?”

那声音沙的,哑的,她甚至听出了些许悲哀,不过没人比她更悲哀了,她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他在她旁边躺着,“是我想多了。等明天过了,我就把协议给你。我会为你另寻处房子,至于赡养费还按在家的时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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