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丛成那双黑魆魆的小眼睛渐渐变得赤红。
方玥看着看着,淡淡地笑出了声:“蒋总,不认识了?”
蒋丛成瘦削的脸庞紧紧绷起来。
“想不到是吧。”方玥看着他,“我也能赢你一次。”
蒋丛成声音低颤:“赔上你这辈子,值?”
“值不值,我自己清楚。”
蒋丛成目光森冷:“你蠢不蠢?我有对不起你?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比我对你更好?”
“你是男人?”方玥像听到笑话一般,“你确定?要不要脱裤子看看?”
蒋丛成一震,手攥成拳,额头上青筋暴出。他心里的火快要喷薄。
“你以为装得很好,捡个小哑巴当儿子养,掩人耳目?”方玥目光平淡,“看开点,你真不算男人。”
“闭嘴!”蒋丛成浑身发抖,脸色青白,那双眼睛却红得要滴血:“闭嘴!贱人!”他几乎在嘶吼。
蒋丛成被警察按住。
方玥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到最后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最后的一次碰面以蒋丛成的发疯告终。
这是二零一五年的七月三十一日。
晚上八点,所有审讯都已结束。何砚忙完亲自跑了一趟医院,把许惟的行李箱送过去,这边的工作就快结束,他顺道提前道个别。
他到病房的时候,许惟已经睡着了。
钟恒接过行李箱轻轻放好。何砚拍拍他的肩,低声说:“她这睡着了,你有空闲不?咱们出去喝点。”
钟恒朝病床看了一眼,走到桌边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个烟盒拆开,给许惟留了句话放在床头。
医院往前走半条街,有吃饭的排档。
他们没点多少食物,倒是要了好几瓶脾酒。何砚全都打开,整瓶推过去:“总算是了结了。”他仰头倒了一大口灌下去,问道,“你后面怎么打算?”
“还在想。”钟恒说,“没有决定。”
“老赵上次还说过,你这个人太随性,没什么顾忌的、觉得做警察有劲就去了,遇到看不惯的事儿转头就能干干脆脆走了,一点沙子也不容,好像做什么决定都随心所欲,轻松得很。”
钟恒喝了口酒,承认:“那时候不需要规划,一个人胡乱过怎么都成,想做什么就去试。”
“现在不一样了?”
钟恒没作声,沉默了一会,头点了点。
何砚也大概明白了,说:“也好,隔了十年还能到一块儿,这多大的缘分,是该好好珍惜,那准备什么时候办事?”
钟恒低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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