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几月, 士族之间每每互相串门拜会, 常会要求家厨们制作新点心。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于是,无论是在大小酒楼内,亦或在流芳苑,但凡有贵客商贾们前来用饭,多少总会问一句可有新品点心?
作为同行,钱婆子怎会不知此事因由?自然是有人握着一手独一无二的好手艺,养刁了这些贵族子弟们的嘴。
吃过好东西,再回头吃不太好的,谁都会惦记。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便传到了裴宗正的耳朵里。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厨房的后门倏地嘎吱一响。
钱婆子寻声望去,只见一身姿窈窕的婢子轻轻一晃,就从半开的木门后蹭了进来。
钱婆子吊起眼睛,颇为威严地瞪着那女子。“哪儿来的婢子,没点儿规矩!厨房重地,也是你洗衣房的女工能乱闯的?”说着,就想转头喊人将她叉出去。
粗使女工里,洗工最卑贱。她们没有任何拿手的手艺,只能擦擦洗洗,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儿。而除了厨房,只有洗衣房有草木灰。草木灰专门用来洗仆役的衣服。故而钱婆子一看那面生女子涂满草木灰的脸,就知道她是从洗衣房里溜出来的。
叶昕可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他用草木灰涂脸,只是情急之下用来遮掩容貌的拙劣办法。见这婆子要赶人,他将头压得更低,憋细嗓子,轻声细气道:“赶、赶问哪位是钱婶儿,我、我是新调来的……”
叶昕不知道厨头是谁,但他好歹在玄元观的大面点房呆过,也见过几次隔壁大厨房的管事,会根据穿着打扮来判断。
一瞧这胖婶子头上插得银钗,再加上她说话的气势,叶昕就猜到她可能是珍娘口中的钱婶儿。即使她不是厨头,至少也是个管事的。
钱婆子将假扮女子的叶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脸涂得脏兮兮的,压得低低的下颌之下露出的纤颈却是细白柔嫩。俏生生立于明黄的灯火之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
钱婆子一眯眼。如此颀秀的风姿仪态,决计不会是粗使婢女!这女子……该不是偷跑出来的新妓吧?
刚入流芳苑的新妓有时会逃跑,钱婆子在此呆了三年,时不时的就能见到。逃跑的新妓大多数都是哪儿偏僻她们就往哪儿跑,有胆子跑来厨房的却是少之又少,即便有也是误闯。
更遑论眼下是厨房最忙的时候,人多口杂的,决计不是那些见人就躲的新妓们会闯进来的地方。
但看这女郎的身段和脖颈上的细白皮肤,钱婶儿依然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她不怕鸨母,但那老东西太能咋呼,若是知道自己藏了她的人,定会跑到掌柜那边去告状。
钱婆子犹疑片刻,决定还是将眼前女子带到鸨母那儿给她认认脸。
“你叫什么名儿?”钱婶儿叉腰,绕着叶昕来回走了一圈。
叶昕被她那犀利的眼神盯得直发毛,斜了一眼身旁案台,发现那上面恰巧有把菜刀,瞬间决定假如这胖妇人敢喊人,他就拿刀劫住她当人质。
钱婆子见她一直低着头不回话,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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