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孙辈里最小的一个,江小粲皮是皮了点,但一张小嘴会来事,家里没一个不宠着的。
但是他被送到这儿快半个月了,急着想回自己家呢,许明兰知道。只是程恩恩的情况老四也没仔细说,只隐约知道似乎是记忆产生偏差,搞错自己身份了。
江家子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江与城这一辈四个全是男丁,可惜命途多舛,除了老大江予堂在搞学问,如今是知名的历史系教授之外;老二从军,早些年夫妻俩双双牺牲在前线,留下一根独苗;老三则年纪轻轻沾染上坏东西,整个人的脾性都被浸成了黑的死不悔改,被江老爷子一气之下赶出家门,从此再没有半点消息。
老四江与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降临的,有着三哥的例子在前,二老对他的看管教育格外用心也格外严格。他不负所望,年轻有为,在商场披荆斩棘一路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唯独婚姻这事儿上让二老不大满意,不知怎么就和一个小姑娘搞在一起,儿子江小粲出生的时候,小姑娘刚满十九岁,证都没领呢。
孩子都有了,二老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主儿,认了儿媳和孙子,一到年龄就催着两人结了婚。谁能料想年轻时死去活来非要在一起,劝都劝不听,结了婚反倒成了仇人。大大小小的架吵了这么些年,吵到孩子都八岁了,又闹离婚,临了临了,手续还没办完呢,一场意外又来了。
江小粲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真的?”
“这还有假的不成,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许明兰解开他左脚的鞋带,“半个小时之前打的,估摸着再有个二十分钟就到了。”
江小粲又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了下去,趿拉着鞋带散开的运动鞋,拔腿就往楼梯窜。
许明兰被他吓了一跳:“哎,这孩子……”
就听他高声喊着“大伯母,你的化妆品借我用用!”,小猴子似的身影顺着旋转楼梯消失在二楼。
十多分钟后,他就从楼上下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跟被谁暴打了一顿似的。
许明兰一愣:“怎么弄的?摔着了?”
“没听见响声啊。”宋茵华也纳闷。
江小粲径自去厨房拿了颗佣人洗干净准备切的番茄,大口大口啃起来,啃得嘴巴鼓囊囊,半张小脸上都是汁。
“没事儿,奶奶,待会看我表演吧。”
这时候院子里响起车声,江小粲立刻跳下凳子,随便扯起一块布擦了一把手。
然后站在餐厅旁边的空地上,扭了扭脖子,双手一扣向上拉伸,然后下腰,接着压腿,最后原地高抬腿。
许明兰跟宋茵华两双眼睛奇怪地盯着他:“干嘛呢这是?”
“热身。”江小粲嘴里的东西没咽干净,含混地回答。
就在此时,门口出现一道身影,宋茵华瞧见来人,一声“老四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背后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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