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很久,那位严先生就过来了。
我没看清青年口中的严先生长什么样,因为在他走到车旁的这段时间里,我悄悄去躲在了他们必定会经过的路口那儿。
只记得我低着头同他擦身而过时,看到了规律地敲击着地面的拐杖。
严先生是个瘸子。
不过这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的萤火灭了,现下不过只是想为胆小懦弱的自己寻一条出路罢了。
嘭——
嘭——
两声,车门关闭。
点火,启动,开始行驶。
心脏跳得飞快,我拿手掩了掩那疾速跃动的地方,随即闭上眼睛冲了出去。
时间算得刚刚好,痛感如期而至。
成功了?
我不知道,只是眼前又像刚到这个世界时一样蒙着一层黑雾,它笼罩着我,将我隔绝于外界的一切。我听见我的心跳,我的呼吸,仿佛从山谷深处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钟鸣。这大概是绝佳的安眠曲,我很快感到困倦,乏力到无法撑起眼皮,也就顺势沉沉睡去了。
......
转醒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手指小幅度地往边上摸索了一下,很明显的布料质感,还有刺激着我鼻腔的消毒水味,这里十有八九是医院了。
我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人说再而衰,三而竭,对于自杀这件事来说,往往第二次就竭了,大概是因为失败过后衰弱的身体和精神根本没办法支持你去立马实行第二次,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提不起任何精神去思考,只是放空地闭着眼睛,感受自己的胸膛因为呼吸而一起一伏。
又躺了一会儿,病房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人,在窗户上映出两个高高的人影。他们压着声音小声交谈着,听不清他们在说的内容,只能依稀辨别出那是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些,总是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又在意识到之后刻意压下,另一位平缓而低沉,听着应该要年长些。
“哟!小麻雀儿醒了?”年轻男人开门进来,和正扭头看着窗户的我对了个正着,我认出他就是那天被我害了的倒霉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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