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一字字道:“请陛下准臣用邸报将那逆子被驱逐出宗族的消息通报各地。”
惠明帝面色凝滞片刻,并无多大的惊诧,只问:“通报各地,也会通报到洛阳,姐夫可想明白了?”
穆王知道,走出这一步,他与灵樱长公主之间的最后一缕夫妻情分恐怕都要断了,一时心底忍不住荡起一阵悲凉,依旧维持着捧剑的姿势,道:“忠君报国,臣无愧于心。只是,臣还要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陛下。”
惠明帝点头:“姐夫但说无妨。”
穆王深深凝望着皇帝:“臣斗胆一问,当年那桩逆案的真相,陛下一直都知道,对么?”
又一道闪电劈下,将惠明帝面容映得雪白。
“到底是逆案,还是冤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公输一族,必须得死。这个道理玄儿不明白,姐夫当心如明镜。”
皇帝半隐在暗处的脸显得格外孤冷无情。
穆王慢慢将捧着辟邪剑的手放下,道:“臣明白了。”
所谓祖宗家法,其实是一根约三尺长、两指粗、一端系着明黄缎带的藤鞭。
穆玄虽是灵樱长公主之子,但并不算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弟。
无论是那两个内侍省的内侍,还是留在寒武殿监刑的王福安,心里都明白,皇帝点名要用并不合规矩的“家法”,主要目的是惩戒,而非刑讯逼供。
难为皇帝陛下暴怒之中还能存着这点理智,同时也从侧面印证了陛下对这位外甥的疼爱。
但惩戒不等于放水,相反的,要在不造成内伤的情况下,让受罚者吃足皮肉之苦。这就很考验掌刑内侍的功力。
专司内廷刑罚的内侍省内侍自然深谙此道。
一轮藤鞭打下去,那少年后背已然血淋淋的布满鞭痕,伤口排列整齐,一道压着一道,每一道都抽得皮肉翻卷,血沫横飞。却半点不伤及五脏六腑。
穆玄身上的丝袍已被褪到了腰间,裸露在外的肩颈及双臂上全是淌流的冷汗,半束的乌发也湿漉漉的贴在面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殿外瓢泼的大雨里走了一遭。可王福安知道还不算完。
这样程度的惩戒,并不足以平息皇帝的暴怒。
见他默不作声,两个内侍省的内侍对望一眼,一人捧鞭,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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