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还以为刘彻势必要发怒的,可没想到,他一声都没吭,既没让王太后知道,也没有惊动太皇太后。
他只是不再踏足椒房殿了。
原来他就算宠幸美人,也不会全然拂了阿娇的面子,对椒房殿多有赏赐,如今不仅不再赏赐,还把卫子夫也给冷落了。
刘彻觉得她这是知情不报。
他不会直接问卫子夫,在阿娇的殿中,可曾见过男人,但他疑心一起,迁怒了卫子夫。
偏偏卫子夫还真不知道项云黩,她受了刘彻几次试探,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还不如帝王心意,越发谨小慎微起来。
若不是她有孕在身,可能直接就被发落了。
阿娇可不管这些事,太皇太后病重,她日夜陪在外祖母的身边,片刻不离,侍候汤药,穿衣梳头,事事亲历亲为。
太皇太后实在是病得沉重了,王太皇来看她的时候越来越多。
脸上的得色也越来越重,她宫中甚至还有传言传出来,说阿娇如此尽心的侍奉太皇太后,是怕太皇太后一去,再也没人给她撑腰了。
这些话阿娇听了,但一个字也没有传到太皇太后的耳中。
老人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这最后一点时间,她还想将族中人叫来,把女儿外孙女托付给窦婴。
阿娇握住她的手,不忍心告诉她,等到刘彻羽翼丰满,这些外戚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论是两朝元老窦婴,还是王氏的弟弟田昐,他一个也没放过。
他能给予的地位,他也能收回去。
太皇太后什么都算到了,最后还对窦婴说:“你该忍便忍,该让便让,王家非得显赫一时,要不然,显不出我们窦家的好处来。”
王氏那个同母异父的兄弟,贪权好势,绝不可能安安份份当个外戚,语多智少,才干全无,要不了多久,就会让刘彻想念窦家。
窦婴在殿中再见到阿娇,只觉得皇后比原来还更美貌,除美貌之外,眉目间又有种另样的沉静,坐在太皇太后的身边,一眼望去,竟然肖似太皇太后年轻时的风采。
太皇太后吩咐得越多,就越是放心不下,最不放心的就是阿娇,紧紧拉着她的手:“我的娇娇,聪明才智品貌出身世间难得,我死之后,这一切皆留给你,也许初时苦些,但只要能忍,韬光养晦,就有东山再起之日。”
阿娇忍住泪水,大厦倾倒,谁也扶不起来。
她反握住外祖母的手:“我知道了,一定谨记外祖母的教导。”
太皇太后听见这句,阖上双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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