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神思不属,几个宫娥互看一眼,都不知道要如何进言, 其中一位躬身奉上蜜水。
阿娇正觉口干舌燥, 伸手接过饮了一口,才饮了两口,耳杯失手跌在床上, 她目光茫然的望着重重纱帘,“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宫娥们又互看一眼,齐齐松一口气,这下好了,这下娘娘是全好了。
皇后越是年长就越是喜怒不定,她都有力气哭了,那就真的好了,替她换过衣裳薄被,她虽然伏首痛哭,好歹没乱发脾气。
阿娇哭了一会儿,又咳嗽起来,宫人问道:“明日可要请窦太主进宫来?”
“不用,我谁也不想见。”阿娇摇摇头,她不想见母亲,不想见刘彻,不想见王氏,她谁也不想见。
拉过被子把头闷在里面,咬着指甲小声抽泣,几个宫人面面相觑,一个对另一个说:“遣人将陛下请来?”
另一个摇摇头,声音压得极低:“陛下今日召韩王孙相伴。”
这在宫中不是秘密,意思便是这会儿刘彻极难请来,可娘娘大病初愈,该禀报给他。
阿娇一把掀起被子:“不许去!”她瞪了那个宫人一眼,“你是听不懂我说话?”
宫人哑然,平日娘娘嘴上说着不用,可让人去请陛下来,她心里还是高兴的,越是发脾气说不见,心里就越是想见。
她们揣摩娘娘的意思,一次都没出过差错。
阿娇发完脾气,又用被子闷住自己,睡在被子里,哭得眼睛痛红。
胡瑶托梦给她,一团魂火在她的肉身中才能得到最好的滋养,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会把她带走,可什么时候时机才到?
她好想项云黩啊。
胡瑶说项云黩已经没事了,身上的伤完全好了,让她放心。
她是放心的,可还是想他,想跟他一起看电视,跟他一起去游乐园,他们还没有正经约会过呢。
越哭越惨,呜呜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才不要呆在这个地方,她想回到项云黩身边。
屋内无人敢上前劝她,娘娘每次哭,都要哭得尽兴了才停下,谁也不敢妄言妄动,齐齐跪着等待吩咐。
没一会儿出去禀报的宫人回来了,陛下确是与韩王孙正在……正在夜读,但一听说娘娘醒了,还是来了。
刘彻深夜披霜而至,眉间俱是不耐,他正与韩嫣一道,本待不来,但韩嫣劝他过来,就算是作给太皇太后看也好。
阿娇还闷在被中,他往床前一坐,问她:“你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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