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母亲知道之后,将我软禁起来戒毒,找了很多心理医生。”
“可是哪怕过了那么多年,我都不敢呆在这套房子里,好像一进门,一到夜里,他就会回来。只要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对着他去世的那个地方,似乎就可以直接和他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对话,有时候会听到人声,有时候听到噪音。后来又去看医生,他们说我只是幻听。所以我宁愿耳朵聋掉,那就再也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看到他眼里痛苦的神色。我一直以为,他一辈子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一辈子也不愿意再次回忆起那段过往。我轻轻搂住他的脖子,颤声道:“你不用说这些。”
“不,我得告诉你。不然我的心永远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一看到你就自卑。”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爱孩子,所以我想教书。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孩子,我才觉得生活有希望。后来,你来了。薛桐,你来了。那天晚上,你在那么冷的雪地里给我找隐形眼镜,手指都冻得通红。”
“你简直就是一个天使。你总是有那么丰富的表情,爱笑,爱皱眉,爱脸红,爱生气,连生气发窘的时候,都是那么有意思。”
“你让我发现,不能永远都活在过去。况且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什么也不害怕。新年零点时,你对着我在许愿,其实我也偷偷许了个愿,就是希望眼前这个女孩儿永远快乐幸福。”
“所以,你不要自责。薛桐,你明白吗?只要你有一丁点难过,我就会心疼。无论是爷爷还是你爸爸,他们的爱和我是一样的,所以他们肯定也不愿意你继续责怪自己。”他的嗓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听到这里,我趴在他的颈间,无声的落泪:“我知道,承和。我知道了。”
“那现在把手拿出来,给我看看。”他说。
我放开他的脖子,乖乖地将手伸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了看,没有说话,继而去拿药箱,又坐了下来。
血已经再次凝固,只是因为沾了水,伤口边缘开始发白。他低头认真地给我抹酒精消毒。伤口的肉有些外翻,一碰到酒精,好像被火烧一般的疼,害得我不禁“嘶——”地倒抽了口冷气。
他的手抖了一下,却没抬头瞧我。
卧室灯光不是很强,而且我刚从被窝里出来就抱着他,在我放开后,他转身就去外面取药箱去了,我一直没看到他的脸。直到这时才发现,他眼眶是红的。
也不知道罪魁祸首是那番话,还是我的伤。
我慌忙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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