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友直冷笑,兜头泼弟弟一盆冷水:“生个什么?我给你生个哪吒吧,一落地就拿混天绫把咱俩勒死,省得再跟这世上受罪了。”
齐友谅烦道:“怎么又厌世了,怀着孩子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齐友直说:“你自个儿想想,这孩子一生下来,难不成真管你叫爹?我在行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齐友谅眼睛一横:“我他妈看谁敢,我一脚给丫踹到八宝山去!”说到这里,他就着坐姿踢起一脚,不慎踢中地上铁锹,铁锹飞起一段又落下,击到墓室中央摆放的白玉榻,仓啷一声,玉屑飞舞,白玉榻上划了一道,不复完美。
齐友谅痛呼一声,立马跳起扑到榻边,他就着昏暗烛光细看一阵,发现白玉的确给划了一道,价值大降,这要是拿回去给东家看了,姓白的还不扒了他的皮。齐友直行动不便,此时也努力挪了过来,他蹲在地上,用指腹努力磨着金石之伤,似乎那道凹痕可以用肉来填平。
事实当然是不可以。两兄弟蹲在地上,面面相觑,追悔莫及。齐友直又开始回忆,铁锹飞起那一瞬间,宛如走马灯一般,他魔怔地想到了很多东西,白家大院的三纲五常,互为表里的雇佣关系,整个行当的险恶人心,当然也有流言蜚语,笑齐二子兄弟乱伦、断子绝孙。
齐友直想到此处,恶向胆边生,他脱去外面一件棉衣,撩起袖子,同时对齐友谅说:“家伙什呢?你放哪儿去了?去把我的刻刀拿来。”
齐友直打个腹稿,编个诅咒,就着那一道刀伤作为首字,开始往白玉榻上刻字,并决定把白玉榻拉回去后先浸一道猪血泥巴,造一层假血沁,反正东家比较草包,他们从来不怕,只是怕辜家的人看出猫腻。齐家向来忌惮辜家。
与此同时,齐友谅蹲在一旁,感受土地震动,谛听地上人们的动作。他听到许多声音,木车轮碌碌压过,人的鞋底沙沙踩过,眼下时局动荡,他知道这是一些和尚在往野地里逃。他在想,这么混乱的世道,生O反而是比生A要好些,生O犹得嫁比邻,生A埋没随百草。
齐友直刻着字,玉屑在他手下飞舞。他偶尔转头看看齐友谅,在烛光下,齐友谅那种易怒好斗的戾气不甚明显,容貌反而温柔。齐友直仔细看他弟弟:和尚头上长出了短短毛茬,脸圆圆的,鼻子漂亮,一双耷拉眼,总像在蔑视别人,为此打了不少架。齐友直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同卵双生,天造地设,可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却能让外人感到不同,继而分辨出他们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天地间的奇妙,科学怎么也解释不清,正如他们俩的感情,明知是大逆不道,可是自然吸引,越是避嫌,越是靠近。
齐友直手不停刻,又想到自己肚里揣的东西,堂表亲婚育已是乱伦,更何况他俩是同卵双生,还不知道这个孽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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