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日上三竿,景王府中仍然一片安静。人人皆知主人尚在沉睡,都不敢去打扰。
然而,平静很快便被气势汹汹而来的兵部尚书游玄之打破了。
这位南楚赫赫有名的勇将虽已年过半百,却因长年的行伍生涯而依然威武健硕,又加上掌管全国兵权,一举一动间更是显得威风凛凛。论辈分,他是淳于翰的外公,虽说有君臣之分,到底也有管教之责。景王府中的上下人等对这位不苟言笑的游大人是一向敬畏的。
游玄之带着几名侍从武官进了府后,问明景王尚未起身,顿时大怒,拨开管家便直奔卧室。
堪堪走到门外,在他身后急步跟随的管家已是放声大叫:“王爷,游大人来了。”
游玄之走到门口,到底不敢莽撞,只是沉声道:“景王爷,游玄之有事求见。
淳于翰少年情热,昨晚折腾了一夜,到凌晨才睡下,这时搂着宁觉非,紧紧贴着他的背,睡得正香。猛然一声高叫紧接一声低喝响起,惊得他一激零,立刻醒了过来。
正在朦胧之间,门外又响起了游玄之的声音:“景王爷,游玄之有事求见。”
淳于翰被封景王,得以建府出宫的时候,曾得母妃殷殷嘱咐,要他在外面处处小心谨慎,多读书,少说话,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尤其是要多听外公和舅舅们的教导,以免惹祸。他很听母妃的话,连带对外公也有些害怕。此时一夜纵情,自已心虚,赶紧从床上翻身下来,拿过衣服便套,嘴里急急地说道:“我马上就出来,外公你且去正厅待茶。”
宁觉非这时也已醒了,却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昨夜,他被这个动作生涩的少年折腾了通宵,但因为迷药的效力,那种触感和痛觉却似乎离得自己非常遥远,这时药力已过,疼痛便如潮水一般席卷过来。他紧紧咬着牙,忍耐着,伏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淳于翰穿衣服时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心里大惊,连忙上床去掀开了被子。被褥上淋淋漓漓的血点令他很是不忍,他将手轻轻放到宁觉非的身上,抱歉地说:“对不起,小楼,我弄伤你了。”
宁觉非仍是一言不发。
淳于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敷衍了外公再来照料他,便道:“你先躺着休息,我出去一会儿,处理点事,然后替你叫大夫。”
待他出门,管家小心侍候着渐渐远去,外面又恢复了安静。
宁觉非这时才缓缓地起身,忍着疼下了床,慢慢地把衣服穿好,随手用发带把累赘的长发一扎,便走了出去。
外面守着几个士兵,见他出来,脸上满是惊艳与鄙夷混杂在一起的复杂神情。为首一人冷冷地道:“我们送你回去。”
宁觉非一言不发,便跟着他们走了。
正厅里,游玄之的脸色十分阴沉,郑重地道:“景王爷,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现在还小,有许多事都不大明白。不过,请你务必切记,以后不管是谁送你什么人,你都不要接受。”
淳于翰一听,脸便红了,嗫嚅道:“外公,我……我已经是大人了。”
游玄之挺直了背坐在那里,板着脸道:“景王爷,在某些方面,你的确可以算是大人,你可以娶妾,可以纳宠,这些我都不管。不过,若是谁送你什么人,无论是歌舞伎还是男宠,又或者是管事、奴才,你都不能要。明白了吗?
淳于翰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过了半晌,他鼓起勇气说:“外公,以后谁送人来我都不要就是了,不过,那个……小楼,我想留下他。“
“不行。”游玄之一听就炸了,差点拍案而起。
淳于翰吓得一缩头,盯着他,半天没敢吭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