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一辈子的。便是再恩爱的夫妻也有情尽的可能,你何必给自己下这一个套?强迫自己记着清淮,强迫自己去恨,然后压抑着不让自己去爱已经爱上的人,你就能过得快活安心吗?」
而后是长久的寂静,一直到祺御离开,颜慕霄都没有开口。
莫昭被颜慕霄从水牢里抱出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虽然在祺御的坚持下,这两天里莫昭也只是在水牢边上待着,没再泡在水中,只是水牢阴寒,被抱出来时莫昭早就失去了意识,呼吸微弱的好像随时会消失。
祺御冷眼看着颜慕霄将人珍重地抱回房,最后只是哼笑一声,转身离去再没出现。
等到莫昭彻底清醒,又过了近十天,他睁开眼时,房间里一片安宁,银杏守在一旁,察觉到他的动静,便连忙走到床边,叫了一声:「公子?」
莫昭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徒劳地倔了片刻,终于放弃,又合上了眼。
脚步声远了又近,一只大手抚上额时,莫昭才颤了一下,眼睫微动,却没有睁眼。
「昭……」耳边响起的果然是颜慕霄的声音。
莫昭艰难地挪了挪身体,缩成一团,拒绝响应。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关到那儿……」
莫昭沉默了很久,才生硬地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颜慕霄声音越发地温柔。就像当初在金陵、就像大火之后说自己不像藤清淮,莫昭却觉得莫名的害怕,所以他只是将身体绷得更紧,没有响应。
颜慕霄也没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听到他叹了口气,无声地退出房间。
在门关上的刹那,莫昭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自后几日,只有银杏菱花伺候左右,莫昭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脸上稍微红润了。
颜慕霄却再没有出现过,问起来,两丫头也只说谷主在清理门户,并不多说。
莫昭也没有追问,只是某天夜里,银杏半夜起来,经过莫昭房间时,却看到里面还有一缕极微弱的烛光,一个人影照在窗纸上,彷佛是莫昭,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她要再看清楚时,那烛光却晃了几下,灭掉了。
等银杏的脚步声渐远了,莫昭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下来,久病末愈,脚上一片绵软,他站了一阵子,才拉开了一扇窗,纵身跃出去。
大概是因为近日多事,百花谷中的巡逻明显多了起来,莫昭躲过两队巡逻,一路退到离颜慕霄的院子十来步远处时,已经感觉到自己脚上有些无力。
颜慕霄的房间居然也还亮着,莫昭靠着树干上微喘着气,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他终于咬了咬牙,施展轻功一路跃去,最后落在了颜慕霄房间的屋瓦上。
「你说莫昭?」
正迟疑着是马上离开还是跳下去,屋里却传来了颜慕霄的声音,那话里未尽的意味,让莫昭心中一颤,收住了动作,专心听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颜慕霄,似乎还有一个人,这时只听到他说:「小的不明白,为什么您要把他放出来。」
「七巧楼是越来越猖狂了,我也不想跟他们耗下去。」顿了顿,他的话音一变,「这次的事我把他关进去,现在又不明不白地放出来,他心里不安,自然就会找他的主子。我们只要跟着他后头,就不难找出七巧楼的主事来。」
莫昭半跪在瓦上,全身冰冷,只觉得自己好像随时要掉下去一般。一切感觉都在逐渐消失,只有颜慕霄的话始终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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