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太想成功,也太想为我母妃做点什么,我这一生,从记事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母妃就活得那么不高兴,看到我,她除了哭就想哭,我小时候就暗暗发誓,这生一定要做许多让她高兴的事,可我做了许多,她一件也没有高兴过,后来,我终于等到了你来,你不知道,从知道你来的那一天开始,我每天都在想,我终于能做一件让她高兴的事了……”
“婶娘,”易佑微笑地叫着萧玉珠,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了下来,他凄凉地看着萧玉珠,惨然地道,“或许我应该叫你姨娘,姨娘,你说,我算不算半个我娘的好儿子?哪怕她一生没对我做过一件好事。”
长南听到这,鼻子酸疼得很,他于心不忍地别过眼睛,不敢看佑王让人心酸的脸。
狄禹祥因此也皱了眉。
萧玉珠靠向椅背,漠然地看向长泪淆然的佑王。
她知道这些话,有八分是真……
可这真图的是什么?图的不过是小世子的命罢了。
佑王是聪明的,可是,晚了。
如果他确是像他父王所说的,不为难她,不为难他的义兄,长南即便是舍了他的盔甲,他也会最后保易王府一程,而她能如何?她不过是个一生只会从父从子的妇人,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她所能做到的就是保护他们。
但现在她的选择不同了,有些屈辱不是佑王的几滴眼泪就可抹去的。
萧玉珠半转过身,她看着地上,轻启了薄唇,“你们可原谅?”
“不能。”
“无法。”
说不能的狄禹祥此时坐在了妻子的身边,朝易佑道,“我知道你想求什么,但在你对我夫人下手的那天就应该知道,狄家与易王府,自此恩义皆无,再没什么情义了。”
“稚子无辜。”易佑已经撑不住了,他抬起头把眼泪含下,看着狄禹祥哀求道,“他还小,出去了让人带几眼,他连自己是谁都不会记得,你们就带他出去找个普通人家,让他像个普通百姓家的小孩一样长成,然后一生为柴米油盐奔波,过一辈子的普通日子罢,就让他去过一点他祖父和他父王从没有过过的平凡日子,不用容忍,不用算计,也无须为权力野心家破人亡。”
“世叔,求你了……”绑在椅子上的易佑这时带着椅子往旁倒去,他连滚带爬地撑起了半身,跪在了狄禹祥的面前。
狄禹祥漠着脸,垂眼不语。
“世叔,求你了,帮帮我罢。”易佑朝狄禹祥不断磕,然后,他朝萧玉珠磕来。
“婶娘,我不求你的原谅,你就当是可怜一下什么都不知情的幼子罢……”易佑已经泪流满面。
自易佑开口哀求,萧玉珠就闭着眼睛,她知道她不能看,她虽然心狠,一生当立则立,当破则破,但她也会怜悯,也会心软……
易佑求到了她跟前,她没有说话,别过脸,擦掉脸上掉下的泪,漠然的脸上依旧一丝表情也无,“他是会过上你说的所谓普通人的日子,但也会在有天知情后,恨当初救了他的人,杀了他的全家,就像你娘一样最后恨上了我,你最后连你义兄也不放过一样,佑王,你没做一点可以让我们狄家对你留一点情份的事,你会对我们家相求之事,我家已经上禀了朝廷,今日你所说之话,也会被记录在册呈上,至于结果如何,就看皇上的圣意了。”
“裘大人,常公公出来罢。”她头往后扬,朝外头叫了一声。
随即,昭和帝的文吏裘乐,大内总管常公公,低头弯腰进了大殿。
“见过君帅,见过君帅夫人。”
狄禹祥朝皇上的心腹们颔首,这时,靠在椅子上的萧玉珠一脸苍白地看着一脸苍白的易佑,“我们就看皇上的旨意,佑王,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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