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我一直铭记于心,而我从小被你父王当半子,我记性好,知事早,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你父王把我驾在脖子上走街窜巷的情景,义弟,这些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心中也有个数,也应该知道,我对你事无推拒到底是为的什么……”
没有当年的那份情,他不会帮易佑寻名师,扩商路,替他打点南方各路官员关系,让易佑本人的权势渗向了南边,让各路之人都认他,而不是他父王珍王本人。
这些事说来是他狄长南一人所帮,但他用的是整个狄家的关系,其中有他父亲为官多年建立起来的威信,还有他三个弟弟奔走四方才有的人脉。
他们狄家,对王爷也好,对他也好,这些年来都不算薄待。
“你应该也知道,我家四兄弟的性格素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狄长南说到这,他直直地看着易佑,道,“所以,你告诉我,以后对你,我们这几兄弟是报恩,还是报仇?”
易佑听说,脸似瘫痪,一点表情也没有,良久后,他模糊一笑,笑容中带着悲意,“我知道兄长的意思了,你认为你母亲生病之事,是我之意?”
“不是吗?”狄长南反问。
“如若我说不是,你信?”易佑略带讥俏地翘了翘嘴角。
狄长南冷静地看着他,眼里全是深沉。
他不是几句话,几个表情就可打发的黄毛小儿,他跟随他父亲四方征战的时候,佑王还泡在药罐子里。
这些年他对易佑有求必应,不过是他义父想让他这样罢了。
人情不好还,尤其有很深的感情之后,狄长南很难拒绝真心待他的义父的要求,他让他把易佑当亲兄弟,那他就把他当亲兄弟照顾。
他们都知道,他们这义兄弟是靠什么东西在维持的,靠的是昔日狄家与珍王的那份交情,而并不是他狄长南真易被易王府操控。
“我不会信,”长南看着他淡道,“但事关我母亲的事,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怀疑,我也会掀地三尺,这点你要相信。”
他这话说得太硬,佑王怔了,随后他恢复了面无表情,道,“兄长把我易王府当你南海的紫王府了。”
他在南海紫王府可掀地三尺,但这是大冕,是他易佑的佑王府。
“你不信?”狄长南淡淡地看着易佑。
易佑不语。
“易佑,”狄长南看着佑王,嘴角全是冷意,“我父母从小教我一个人若是有真本事,那就无需跟人放什么狠话,那些口出狂言的,不是无能就是没底气,所以我这半生,在军营中,自不以狄家长子自居,在战场上,从不以杀将自诩,但王府中的军师应该隔三差五跟你报,我军营中的士官有多少是我一人带出来的,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到底吃过多少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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