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浔心里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他依旧戴了黑色的隐形眼镜,试图把所有的情绪,连同只属于他的神采都隐藏在薄薄的镜片底下,看起来空洞无神。
因为空洞,所以显得有些茫然。
其实并不难发现。路敞学语文有点吃力,课下花的时间也最多,但上语文课的时候基本上从没抬过头,只是为了避免跟宋老师视线交汇;这会儿宋老师在台上,他也一眼都不看。似乎有两人同在的场合就会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关浔能看出来,路敞是在刻意回避宋轻舟。
可是不经过相处怎么知道,能让宋老师这样的人当自己的父亲,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他突然感到一阵烦躁。
关浔高一分班前的班主任就是宋轻舟。那段时间他还算是个“恶名昭著”的学生,老师同学彼此谁都看不顺眼。但宋轻舟对待他,跟别人从没有什么不同。
不同于别的老师对他的放弃和远离,也不是刻意的施舍和怜悯。是发自内心的平等,让人在与他目光接触时能感到内心安定。
后来他考进1班,别的老师都要求重查他的成绩,甚至有人怀疑他作弊要求他重考。只有宋轻舟是毫不意外,且坚定地拒绝了。
“他的卷子就在那放着,我们都看过了,没有问题。”
关浔到现在还记得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话。“别人可以考进1班,他为什么不能?”
“照这么说,要重考的话也是前50名一起考,不是针对他一个人。正好可以给尖子班一个摸底考试。”
宋轻舟说完,语气转而变得调侃,“你们要不然跟刘老师提个建议,他应该会赞同的。”
表明自己的立场,却又不会让人难堪。是温柔又坚定的人。
重考的事没了下文。但那段时间里,关浔认真考虑过要不要转去学文科。
......最后还是被繁重的背书任务劝退了。
关浔想,他这同桌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宋老师要是愿意给人当爸爸,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当场就跪下给他磕头了。哪由得你在这叽叽歪歪的。
想到这,他终于忍不住发声了,“喂。”
路敞本已经挪开的目光再次回到他脸上。
“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关浔说,“但我觉得你应该先了解一下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一出口,他差点给自己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先跪下了。
人家家里怎么样关你屁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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