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其地可笑。纵使自己半强硬地索去了清白,自以为从此可以拥有她,却自始自终无法得到那颗真心。
李平阳,李平阳,今生你别想逃开,死后,你也莫想逃离。生生世世,哪怕是互相折磨着,他都决不可能再放手。
倾身细啄了下秀额,黑眸幽冷,伸臂将她整个人拥到怀里,凑耳喃喃低语着,哪怕明知她听不到,也要告诉她。
“生,你是我的人。死,你亦是我的鬼。生生死死,哪怕魂飞魄散,你都别想摆脱我。小夜叉,许是一句话你说对了,恶面罗刹对狠心夜叉,你我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迷迷糊糊中,李平阳下意识地颤了颤身子,噩梦,那许久未再做的噩梦仿佛瞬间再次缠绕住她,死死地一层又一层,好可怕,不要,不要……
一行清泪无声划过面颊,滴落在祁暮清的手背上,心头一惊,知晓她怕是苏醒了,只是刻意在装睡。慌得赶紧俯身来查看,像是乖乖躺着状似昏睡着,当即面色一寒,黑眸闪过一丝不舍,闭眼抚顺紊乱的气息,将她重新抚躺回去,如来时般翻窗而去。
明天他便离开回漠西大营,再这么下去,他真不知哪天自己就会被窒息的压抑给彻底逼疯了。
迷香燃尽,平阳迷迷糊糊地又躺了会,待身上的药效消散差不多了时,方才轻轻睁开早已哭红了的双眼。至死,哪怕是魂飞魄散都别想摆脱嘛,你也绝不会放手的,是嘛?呵呵,那就彼此互相折磨,祁暮清,我恨你,恨你……
平阳哭岔了气,只觉心被活活剖开,肝肠寸断,祁暮清,你记着,纵使今世你遂了我的心愿,也绝不原谅你,至死方休,既然你要魂飞魄散不分离,那好,我必要你有一日亲口收回这句话,反悔痛恨今生识得了我李平阳。
依稀听到内室好像是有动静,怜烟迷糊地睁开眼,披上外衣,趿拉着鞋,点亮个烛盏,手执着,款步慢走了进来。
可走到门边,听清了里面压抑的啜泣声时,却怎么也无法打开门扉走进去,只得静立在门边,默默地陪着掉眼泪。
“心本无一物,何处若尘埃。道理谁都懂,也谁都会说。可到了关键的当口,又有几人可以做到。世间情情爱爱,纷纷扰扰,做人还是痴傻点好。”
怜烟喃喃自语了好一会,隔着门,不管公主是否听清了自己的话,屈身福了福,熄了烛盏,蹑着脚步小心走回床榻,掀了床被,躺下继续休息。
平阳仰面静静躺着,泪阑干,心已死。仿佛一下子空了,也轻松了。勾起抹苦笑,抑住哽咽,闭上眼,强迫自己早些入睡。
心本无一物,何处若尘埃。
她就不该多这份心,耍小聪明,就算察觉了夜里的不寻常,也该继续装不知道,何苦多这一事,偏偏刻意装昏睡还被对方早早察觉了,听到了这令她肝肠寸断的狠话,也是该的。
狠心夜叉,说的没错,她将孩子抵押给了别人,较之前世的他,几乎如出一辙。璟儿,我的璟儿,娘想你,真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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