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边?她不是病得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小姐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青苗笑着将搭在臂弯间的茜色披风与她系上,“出来许久, 咱们也该回府去了。”
宁茴愣愣地随着她们上了马车,直回到路陵候府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的桃花灼灼艳艳开得正好,她呆坐在石凳上,捻下衣袖上沾拂的花瓣,喃喃道:“桃花……三四月?”
她顿了顿,问道:“青丹,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啊?”
青丹闻言啊了一声,尚未来得及回话, 宁夫人从外头走进来,绣着缠枝莲的云锦袖衫称的人很是精神,她含着笑,柔声道:“这是出去玩儿糊涂了, 连什么年岁都不晓得了?”
“大伯母?”
宁夫人一笑,拉着她手,又点了点她的额头, “这不,昭元五年三月初六,湘儿刚刚好出阁一个月了。”
说到嫁出去的女儿,宁夫人也有些惆怅,“接下来就是你的婚事儿了,嫁出去一个,再嫁出去一个,以后这府上就只剩下我了。”
宁夫人说了没一会儿,正院有事儿来,温言与她嘱咐两句便又走了,留下宁茴一人独坐在院中。
她睁大了眼,雾气弥漫,渐渐沁出了泪,双手落在膝上紧紧地攥着身上浅樱色的萝花双绉裙。
三月初六,昭元五年的三月初六。
这个时候裴昕还没有在圣上和裴贵妃面前勾扯她和裴郅。
这个时候圣旨未下,她还没有嫁进国公府,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她猛然站起身,跑出了院门。
“小姐?小姐!你去哪儿?”
宁茴跑得很快,甚至都没想起还可以坐马车。
一切就好像是她做的一个梦,梦里她和他住在一个府里,明明隔得那么近,却又离得那么远。
她想抓住他的,拼了命的抓住他,就像当年,他在沁凉入骨的河水里伸手用力地拉住了她一样。
她抬袖抹干净了眼角的泪,连奔带跑到了国公府,守门的侍卫不注意都没能拦住她。
每月的初六应天书院都没有课,他不喜欢到处走,更乐意一个人坐在东边院尽头的小湖边吹风垂钓,悠闲地在那儿待个一整日。
她好歹在国公府住了好些日子,一路弯弯绕绕,很快就把追来的侍卫甩到不见了人影。
盛花青叶,繁乱得迷人眼,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零零落落地散着被风吹下的花叶,她看着背对着她坐在湖边石凳上的身影,缓缓停了下来。
裴都早听见了声响,他侧了侧身,见着花树下的人动作微顿,随手将书放下,起身微微笑道:“宁小姐怎么会到这儿来?是迷路了?”
他逆着光,清贵儒雅,风采清越,眉眼略带了笑。
宁茴骤然退了一步,眼眶一热,勉强扯了扯嘴角,“是,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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