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昕不耐地转过头,“哪个不长眼的……哥?”
她忙站起来迎了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裴都站在门口,月白色的大氅称得人如玉如琢,他并不理会身边的裴昕,径直到了床前,看了眼手抓着脖子上的白绫,满面泪痕的宁茴,她正怔怔地看着他,眼眶里恰恰蓄满的泪又涌了出来。
裴都只看了看,便转向执着白绫的两人,淡淡道:“松开。”
裴都并未带笑意,那两下人手一抖,手头上的白绫便落了下去,宁茴无力地倒在床上猛喘着气。
裴昕眉头一皱,广袖甩道:“哥,你做什么!”
裴都背对着她,抬手将绕着宁茴脖子上的白绫轻轻一绕扯取了下来,言语平缓,“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国公府。”
裴昕仿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有些好笑地往前两步,“哥……”
裴都转过身来,清凌凌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你个外嫁女,谁给你的胆子回国公府来撒野公然处刑国公夫人?”
“哥,你明知道现在……”
裴都神色平静,“适可而止,出去。”
裴昕气道:“你就这样让我回去,叫我如何与王爷交代!宁茴她今天非死不可,谁叫她运道差,嫁谁不好偏嫁给了裴郅!”
裴都抬了抬眼,清润的眸子仿若晴天下的碧水深潭,“这就得问问你自己了。”
裴昕一噎,这般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宁茴会嫁给裴郅可不就是她在暗里做的手脚吗?可不得亏了她……
在裴都这个哥哥面前,她总是硬气不起来,再念及往事思及今日不由当下便有心虚,但很快她又收敛了表情神色,肃声道:“哥,你让开!你该是知道的,不是我要她死,而是她现在不得不死。”
裴都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摆,只淡淡地看着她。
裴昕叫他看的心里发毛,再端不得定王妃的架子,气恼地跺了跺脚,冷眼看向半趴在床沿边呆愣出神的宁茴,“你叫我回王府如何交待!”她今天是带着陆珏的话来的,若还叫宁茴活着,回头陆珏该怎么看她!
裴都却道:“你一向聪慧,哪里又会不知道该如何交待。”
裴昕恼怒地拂袖转身,裴都决定了的事情她是决计插不了手的,这般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叫外头的人知道了就是想瞒也瞒不下。
她看着掩上的房门,冷声道:“今日我便给兄长面子,只是大势所趋,宁茴非死不可,言尽于此,若是下次再碰上本应该死了的人,休怪我无情。”
裴都微微一笑,“你也说了,都已经死了,如何还能碰上呢?”
裴昕听他温言和语,心里却不如以往爽快舒畅,转头瞪了宁茴一眼,“算你宁茴命大,便宜你了!我们走!”
屋内的下人低眉颔首,很快就退了出去,霎时空出了地儿来,叫宁茴觉得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不少。
她捂着尚还发疼的脖子,眼眶又隐隐发热,“你……”
“青丹青苗已经从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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