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说。”
身为姐姐,总不能在妹妹生辰前跑了,左右离春闱还有半个来月,她去一趟再回来然后再去南江,也差不多。
宁茴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脚下步子都轻快不少,握着伞柄,小指头一下一下地勾着上头缀着的墨绿穗子。
从铺延的石板转榻上朱红色的长廊,梁上悬挂的方灯叫风吹得晃悠了两下,未点着亮,暗漆漆的描画锦帛上浸了一层水汽。
宁茴刚踏上木质的长廊,湿漉漉的鞋底在上头印几个脚印子,她勾着穗子的手指头一顿,慢慢地收拢了回去,偏偏头微拧着秀眉。
她突然停下来,跟在后头的青苗春桃也忙驻足,两人放眼一看,前头那处金黄色的迎春花在雨中摇摇曳曳,它开得极盛,花枝郁美,探了半支穿过长廊的围栏。
二八年华的姑娘双手局促地背在身后,指尖无意识地轻捻着花瓣,碎碎零零落了一地。
她半抬头正对着旁边的人,双唇嗫嚅了两下。
隔得有些远,看不大清表情,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青苗收回目光下意识就去看宁茴,倒是春桃疑惑道:“世子这个时候怎么回府来了?”
宁茴哪知道啊,她慢吞吞地收好伞,站在原地静静地瞧着那头。
迎春花旁的裴郅压下喉间的咳意,不耐烦地眯了眯眼,“让开。”
许芙安出院子没带下人,到处走走逛逛迷了路,又恰逢下雨,她便躲避进了长廊里,在迎春花旁等着哪个下人路过拿把伞,却没想到碰见了从官署回来的裴郅。
上次只远远看了眼,现下近了瞧,更是觉得这位大表兄好看得简直惨绝人寰。
她结结巴巴地问了声好,便听到这么一声冷斥。
除了在宁茴和裴老夫人面前稍稍好些,在外头裴郅对人一向无差别对待,管你是谁,他老爹裴敬面前也照样,阴阴沉沉地惯是唬人得很,尤其是不耐烦的时候,眉眼微微下压,冷戾阴鸷,和阴天暗沉风雨甚是相配。
这模样便是官署里的那些老油条也得心头打个颤儿,更莫要说许芙安这样的娇养着的大小姐了。
许芙安僵愣着一时反应不得,“啊?”
裴郅耐心告罄,瞥了眼旁边齐商,齐商抬着握剑的手,套着长鞘的剑一横,直接将人挥拨开。
他用的力道不大,但许芙安正是恍惚的时候,这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磕地上,反应过来有些气恼,脸上也带了情绪,开口道:“齐侍卫未免太过失礼了。”
齐商抱着剑,皱着眉,“叫你半天你不动,帮你一把还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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