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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美,她收了杆,正准备回去,却听不远处马蹄声达达,一直到近前才停下。

  “虽说道门不禁荤腥,但杀生太多,总非好事,”来人缓带轻裘,意气风发,真有些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的意味,他说:“女冠,你的心不诚。”

  钟意头也没回,反问他:“尊驾难道食素吗?”

  “若是别人,必会被你问住,但我不会,”那人大笑,声音爽朗:“我祖母身体欠佳,自去岁起,我便食素,为她祈福。”

  钟意也笑了:“草木难道没有心,不会痛吗?”

  那人一顿,答道:“草木无情,当然也没有心。”

  钟意道:“尊驾并非草木,怎么知道草木无情?”

  那人复又笑了:“女冠想学庄子吗?我却不是惠子。”

  “我听尊驾口音,”钟意将钓线缠起,回身面对来人:“并非长安人氏。”

  来人答道:“的确不是。”

  “既然如此,”钟意问:“来此有何贵干?”

  “人生苦短,正该信马由缰,行万里路,方才不算辜负,”来人笑道:“困于尺寸之地,好没意思。”

  “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风花雪月本闲,而扰攘者自冗。”钟意笑了一声,道:“尊驾,兴许不是方寸之地太窄,而是你的心太小。”

  “好利口,好奇思!”来人一时无言,旋即笑了,翻身下马,躬身行了一礼:“荥阳郑晚庭,方才冒犯,居士勿怪。”

  钟意笑道:“荥阳郑氏也是大家,满门芝兰玉树,到了长安,不去万丈红尘里逍遥,怎么倒来为难我一个出家人?”

  “在下受人所托,来送个口信,山中路径崎岖,失了方向,”郑晚庭含笑解释,道:“敢问居士,青檀观何在?”

  “自此地向西便是,”钟意答了他,又问:“你去找谁?”

  “去寻越国公府的女郎,”郑晚庭道:“有人托我给她带句话。”

  “哦,”钟意道:“那你大可不必走这一趟了。”

  郑晚庭一怔:“怎么?”

  钟意说:“她已经死了。”

  “啊!”郑晚庭大吃一惊:“怎么会?!”

  凡俗出家,便是别了红尘,与死有什么区别?

  他旋即意会过来,再施一礼,苦笑道:“怀安居士,先前是我无理,还请不要戏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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