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机会就恰好发生在第三天。
爻军发起攻击之际,山河关终于出兵迎战,寒光铁衣,刀光剑影,将士杀敌的呼声和夹杂于其中的被杀时的惨叫,震地雷鸣。
三河关守将上官靖,据沈道文说来,就是个功绩平庸默默无闻的人物,故而始终未得重任,经年在这贫瘠荒芜的关口镇守。
经过三河关时,我并无机会与此人有一面之缘,今日见面,却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我之所以能在这无数人中一眼望出他来,主要还是这传说中的连环马已然将他和几百名兵士团团围住,而且这个包围圈还在不断减小,眼看已是危急万分。
我一跃上马,对早已躲在战场树林中的弟兄们道:“时候到了,我们走!”
挥动手中的黑焰,我已顾不得许多,逢见爻军便杀,生生为身后诸人开出一条血路来。
外圈的人主要是为了掩护内部破阵之人,但我们人数本就稀少,爻军人数众多,杀了几十,就有几百几千的接着涌上,我的左肩疼的厉害,手上动作才缓下一点,就听见后面传来数声惨叫。
虽然自己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也在沈军残部口中得到比较具体的描述,初见真正的连环马,我还是暗地里吃了一惊。
看来我还是想的太过于简单,这阵式重要的突破点并不仅仅在那连在一起的马上,马上的爻兵显然也不能忽略。
这些爻兵身上的穿着又和那群身披铁钩甲的马儿们不同。他们全身都被厚厚的不知何种动物的皮制成的甲所包围,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我亲眼见一个瑞祈兵临死前挥刀砍上,这皮甲竟然丝毫无损。
局势对我们太过于不利,本来就不是破阵最好的准备,加上还要抵挡这些爻兵的攻击。
终于杀到阵前,我举枪挑起一个马上爻兵,将他抛了出去,又复一枪刺向他的坐骑。
那马儿一个不稳跪了下来,而我身后的沈部,已然开始俯身砍起马腿,虽然实际操作比仓促的练习困难数倍,我们总算引起周遭人的注意,他们渐渐向我们的方向围过来,而降低了上官靖方面的压力。
为了减少破阵兵士的伤亡,我又连挑几个爻军,并不停躲闪他们围剿我的可能。
持续施力使得左肩犹要断掉般疼痛,虽然风冷的刺骨,我却全身是汗。
自然还有不知道是己方或是敌方的血液,我却无暇去擦拭。
连环马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之下,倒下的马匹越来越多,连着锁链将身边的马匹也带的倒下,显然已是溃不成军。
虽然我方也折损将近一半人马,但这一胜利无疑大大鼓舞了我军的士气。
我耳中充满瑞祁军振奋人心的吼声,战斗也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又杀死几个爻兵之后,我总算看见被高高挂在旗杆上的,沈道文白发苍苍的头颅。
那个戎马一生的督国大将军,终于还是马革裹尸,丧身于与爻军的战争之中。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即使我并不喜欢这个老人的言行,但他平日对我还是照顾良多,此时颇让人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也不知道沈逸风得知这消息没有,听说瑞祁朝中现下亦十分混乱,他既然是清月公主的驸马,势必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
既然原本的目的就是抢回沈道文大将军的头颅,我略一定神,再度抡起黑焰,飞速旋转,只见沾着碰着的爻军,无不头破血流。
不知是否因为吸满鲜血,黑焰今日格外的杀气大盛,令人望见就不觉短了气势。
持续这样的攻击始终是一件费力的事情,在如人排山倒海一般的爻军之中,必须尽快完成目的,否则我也极有可能葬身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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