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说道:“傅太太何必明知故问呢?我们是要跟傅先生做生意,不是要跟一个女人做生意。如今傅先生下落不明,难道要我们把身家压在你身上吗?”
“我虽是女人,也是做生意的,我名下有两家纺织厂,从来没有做过背信弃义之事。何况我先生在的时候,也不是所有的合同都亲力亲为,他也是分给手底下的洋行和工厂来分头执行,从未出过差错。他现在人虽有事要处理,暂时无法露面,但洋行和工厂以及跟随他多年的人都没有受到影响,可以正常执行合同。怎么到了这位先生嘴里,就像我们的人已经违约了一样?这样的话拿到法庭上去说,恐怕也站不住脚吧?”
杨文全冷冷地说道:“怎么,傅太太是想跟我们这多人同时打官司?”
王董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杨先生,你今天是故意来找茬,不是来商量的吧?傅太太已经说得很清楚,合同上所列的每一条,我们傅氏的每个人都在努力地达成,并没有违约。我们同意撤销还没开始的合同,但是赔偿金的事情,绝对不合理。”
双方争执不下,你一言我一语,乱哄哄的。
许鹿注意到,杨诚一直没有参与到争执中,而是皱眉凝思。他纵横上海几十年了,很多门门道道不是不懂,只是看破不说破。
中场休息的时候,许鹿看到杨诚出门,趁人不注意,也跟着他出去,发现老先生站在拐角的落地窗那里,拿出烟斗。
许鹿走过去,主动叫到:“杨老先生。”
杨诚眯眼看她:“傅太太找我有事?”
“恕晚辈冒昧地问一句,您是真的要撤销跟我先生签订的合同吗?据我所知,他当年的第一笔生意就是靠你的投资才成功的,您应该是很了解他的人。”许鹿说道。
杨诚看着落地窗外,一边叼着烟斗一边道:“我年纪大了,打下的基业早晚要交到晚辈的手里。我跟傅先生的关系再好,若是你不能说服我那个侄子,对以后的合作也不利啊。”
许鹿从资料上知道杨诚没有子嗣,几个子侄都在争他的家产和继承权。现在看来,应该是杨文全占了上风,老先生有意让他接手家业,所以杨文全近来才会越发放肆和目中无人。
“您的家事我无意干预,但如果您决定了让杨先生来继承贵公司,我想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什么合作的机会,您的家业也守不了多少年。”许鹿直言不讳地说道。
杨诚脸上有怒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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