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束清白的光。
他面目全非,黑漆漆的,血肉模糊躺在解剖台上。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躺在她工作的这个台子上,就这么冷酷无声地摆在她面前。
她的世界轰然倒塌。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想法:这一刻,她似乎终于开始明白队长十年的恨。
关小瑜和小松在里边,两个人都红着眼睛,见了她,脸上浮现担忧而怜悯的神情。
她身子晃了一下,不愿看他们同情的眼神。她缓缓朝他走去,心绞痛难当,生生没了知觉。
她记得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腿;她记得他的肌肤紧实而有力量,不是现在这样坑坑洼洼,被腐蚀得没了面目。
她固执地瞪着眼睛看他。
这不是他,她想,这不是队长。
“暖暖,你节哀。”关小瑜哽咽。
“这不是他,”甄暖僵硬地摇头,说,“这不是队长。”
可她看见他手上的戒指,她的心痛如刀割。那戒指他戴了很多年,自他们相认后,他把夏时的那枚给她也戴上。
这些天她生他的气,却一直没取。
她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脑袋只嗡嗡。她呆呆地低头看,标尺上他身高,是队长的身高;体重75kg,也是队长的体重。
她身子又晃了一下,脸色发白,骤然凶道:“谁说他是队长的?你们凭什么说他是队长?!凭什么?!”
关小瑜的眼泪涌出来:“暖暖,我们做过dna鉴定。”
她又滞了一下,很快摇头,大声道:“我亲眼看着你做,你现在给我做鉴定,”她粗暴地扯住关小瑜的手,把她拉过来,“我要你当着我的面,现在做鉴定!”
……
光线昏暗,电泳仪散发着微粉的光芒。
甄暖手指揪着桌沿,死死盯着,一瞬不眨。
她病中又瘦了很多,宽大的病号服和羽绒衣套在她身上,像骨架和风筝。
关小瑜等人立在一旁不吭声,都不敢擅自上前安慰她。她像是疯了,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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