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久,又有人来磕头。阴天细雨的,那妇人走得极快,身上的白肉跟着打颤,圆溜溜银盘似的一张脸,好生富态。
云意瞧了半晌,仍是迟疑,“你是……青梅?”
“正是呢,奴婢给殿下磕头,殿下万福金安。”
云意哑然失笑,“这……你倒是比从前自在些。”犹记得青梅被她吓过好几回,次次都是缩头缩脑的生怕丢了性命。没成想多年不见,二两重的小青梅竟吃成个大胖子,“想来这些年你过得极好,我见了也能安心。”
青梅抬起头来回话,“早年间受殿下教诲,觉着吃是头一等大事,后来家里做主许给了四海风华的大厨,便越发的没了限制,到如今这模样怕是吓着殿下了。”
云意止不住笑,“你呀,我看这样就很好。只不过……你家里那位手艺如何?”
青梅道:“不是奴婢夸口,我们家那口子做菜可是一等一的好,如不是舍不得家里,早就被贵人带到京城里发达。殿下若是得闲,奴婢领他来在王府里试试手艺可好?”
“好极!”云意抚掌大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两人一拍即合,之后的日子四海风华缺了大厨门庭冷落,王府里却在一日一道新花样的折腾。陆晋嘱咐她“保重”,如今可算“格外保重”。这一时热热闹闹转眼就到初夏,她整日吃吃喝喝过得太逍遥,乃至于一连三个月癸水未至才晓得着急去请大夫。
再说回四月,兵贵神速。陆晋麾下三军人马不足半月已抵达京师,由东南西三方驻兵城下。
陆寅当日接到报信便劝说陆占涛定陆晋叛军投诚之罪,如今要合围入京更是没可能。但陆寅亦没能料到陆晋败军之将却能在仓促间集结十余万兵马逼近京城。接到奏报顿时慌了手脚,匆匆忙忙诏令三大营于天佑门外抵御叛军。